九張機,雙花雙葉又雙枝。薄情自古多離別,從頭到底,將心縈係,穿過一條絲……

雙花雙葉又雙枝,無無非成雙一。

不想離別,卻不知那根叫做思念的絲,有沒有扣到彼此的心頭?

從頭到底,一心縈係。

夜已深,很涼。

咆哮的北風吹不散梅蕊幽而淡的清香,但而被有節奏的丁丁聲敲得零落,申萬溫柔的歌聲便幽幽傳開,用清越的聲線衝開除夕夜風的勁列。

外麵傳來守衛的低語,似在驚訝我的一反常態。

可惜了我的好曲子,不能讓唐天重聽到,卻讓這些俗人聽了去。

有些意興闌珊的歎口氣,我丟開爽快,將素白的袍子攏緊,搓了搓凍得紅腫的手。

“很冷嗎?”

耳邊忽然聽到唐天重似他慣有的低沉,那樣憐惜的問我。

我一驚抬眸。

四壁蕭條,小小一盞油燈在地上明滅,把握自己的身影投在被褥上,單薄的似乎可以被冷風輕輕吹散。

回旋耳邊的聲線,竟是我的幻覺。

但那夾雜在風中的喊殺聲,難道也是幻覺?

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大,連在洞外的守衛也在不安的交談。

“那邊是不是出事了?”

“著火了,著火了,那便是糧倉!”

“看看,西麵有人示警,是有敵人攻過去了!他們聲東擊西,表麵燒糧草,暗中是想滅點我們的騎兵營1”

“攻來的人看來不少啊,那我們要不要把他押回軍營中?”

“這……中軍大營應該會有安排吧。”

“那邊忙亂起來,還記得這裏?如果被人鑽了空子趁機借走人,我們可擔當不起!”

另外的人便嗤笑起來,“要劫走這姑娘,無非是康侯,皇上那裏弄了個假的請姑娘,這不是已經打了好幾次了,哪裏會想到人在這裏?”

我這才知道並不是唐天重沒有想著就我出去,擺脫受製於人的困境,而是唐天霄太過狡猾,按著送走我,明著依然用與我想象的女子吸引著唐天重的視線。

一個關心則亂,一個無欲則剛。

這場曠日持久的抗戰,怕是要以唐天霄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作為收場了。

不論勝負,還沒被唐天重懷疑上的唐天祺,絕對不會是任何一方的攻擊對象。

那麼,現在又是什麼人在這 除夕之夜與他對上了手?

我緊貼山壁站著傾聽外麵的動靜皺眉思索時,忽然聽到守衛斷喝,“什麼人?站住!”

雜遝的腳步聲中,有人高聲回道:“二爺不放心這裏,讓我們將人犯趁夜暫時押回軍營,”

“哦!”守衛鬆了口氣,隨即又疑惑,“這事隻有二爺的幾名近衛知道,你們是……啊,你們……”

他們的話竟未來得及問完,便傳出幾聲短速的慘叫,而那些淩亂的腳步聲迅速奔向山洞。

我緊張的快要喘不過氣來,想也不想,便衝出山洞喊道:“天重!”

領頭那人驀地停下腳步,站在離我是與不遠的地方,靜靜的望向我。

普通的近衛軍打扮,掩不住他月華般皓潔明澈的俊秀麵龐。

夜空被就被山下的火光映得黯淡,此刻他的映秀身姿,卻將山下的火光都壓得黯淡了,仿佛他才是這暗夜裏唯一的發光體,連抹黑的樹木山石都被映出了柔和的輪廓。

“嫵兒1”他輕輕地喚我,帶了三分疼惜,三分寵溺,三分傷感,還有一份若隱若現的不甘。

如今這天底下,大約隻有莊碧嵐一個人會這樣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