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重性情驕傲的近乎別扭,便是和我再親昵,明知莊碧嵐是這樣喚我,便不肯隨著莊碧嵐的叫法這樣喚我小名了。

“碧……碧嵐……”

我有些尷尬,又有些負疚,垂了頭慢慢走近他。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他的臉色蒼白,眉眼間難掩一路奔波的憔悴和疲倦。但她還是溫和地向我微笑,握了握的手,柔聲問道:“我來的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不晚!”我抿唇笑著,淚水卻一滾落下來。

這才除夕,沒有到正月初一。

唐天重還沒去困龍峽,應該還來得及。

他的手很冷,甚至比我的手更冷些,連指尖都僵硬著,結了冰般潤不開。

瞥著他瞬間是了光彩的黑眸,我猛地意識到,其實,我打錯了。

不知什麼時候起,我們失去了原來的默契。

我的所答,並非他的所聞。

他的確來晚了。

我無法改變已經坐下的抉擇。

我想解釋,可千言萬語都似堵在喉嚨口,一個子也吐不出來。

而他卻溫默的笑了,說道:“不玩就好,我這就帶你離開。”

他轉身將我背到背上,那要帶緊緊將我束住,才柔聲吩咐道:“我們穿著唐天祺所領的近衛軍服色,希望能混在他們中間,趁夜色和戰亂順利逃出去吧!”

他轉頭衝我笑了笑,說道:“也許,我們明天一早還能一起放炮竹迎新年呢!還記得嫵兒膽子最大,早大的爆竹也不怕,旁的小孩被嚇得王家人懷裏鑽,嫵兒卻直往前湊。”

想起父母在世的無憂歲月,我悵然歎道:“那時……我不知天高地厚。”

莊碧嵐帶了同樣改裝過的十餘名部署,一麵往下奔去,一麵微笑道:“你的性子合唱改過,我瞧著,你還是原來那樣,總是往最危險的地方湊。”

我賦予他背上,和幼時一般緊摟著他的脖頸,輕聲辯解:“我何嚐願意往最危險的地方湊?避還避不及呢!”

莊碧嵐沉默片刻,才笑道:“嗯,原是我說錯了,是那些人,那些事,總愛往你這裏湊。”

我的視線有些模糊了。

他並沒有說錯,還是我領會錯了。

原來他指的是唐天重、唐天霄這些隨時尅給疼帶來危險的人。

旁人倒也罷了,至少我的確是願意靠近唐天重,一心想走回到她身畔的。

莊碧嵐的戰衣上有著堅硬的甲片,隔著的感覺沒有記憶中柔軟,但飄落的發絲盈在鼻尖,依然是清雅如蓮般的清新,並不感覺出從千軍萬馬中搏殺的戾氣。

這種平和的文雅,總是讓人安心。

唐天重一身威凜霸氣,肅殺森冷,就連喜歡他,或被他喜歡,都可能是取禍之道。

了糧倉附近和西麵的騎兵大營依然一團混亂,遠遠的廝殺聲和慘叫聲不拘於耳,冷冷的夜風中飄著可怕的血腥味,厚重的雲層壓得更低了,仿佛被衝天的火光軟座詭異的暗紅,星星點點移動著的火把,想多少人家哭紅了的眼睛。

本該一家團聚的除夕之夜,在不知會有多少倚閭而盼的父母妻兒會失去自己摯愛的親人,連來年團聚的幾盤都落空成無底的絕望。

我輕聲問道:“碧嵐,那些人……是你安排的?”

他沉聲喝道:“嫵兒,低下頭,抱緊我!”

我還沒有悟過來發生什麼事,莊碧嵐手臂一抖一會,銀光瓢潑撒過,映亮了隨之噴湧而出的瓢潑血光。

“這裏,這裏有奸細!”

有人在高喊。

借著刀鋒劃過長空的些微光線,看得到四處的人頭攢動,以及飛快往這邊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