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眯眼打量著程彤,把她看得很不自在:“幹嘛,我臉上有花呀?”
程微一言不發抬手,猛然拽落程彤衣袖,露出雪白的肩頭。
肩頭交錯的抓痕觸目驚心,程彤忙拽住衣裳:“程微,你變態呀?”
程微伸手捏住程彤臉頰,用力擰了擰:“程彤,你就是死鴨子嘴硬,以前和我鬥嘴的能耐哪去了?我問你,這是太子幹的,是不是?”
程彤揮開程微的手,眼一熱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是又怎麼樣?我哪有什麼能耐,既無父兄撐腰,又無立身之本,不生生受著還能如何?難道要我一剪子除了太子的孽根嗎,那我娘怎麼辦?我弟弟們怎麼辦?”
程彤望著程微,淚如雨落:“程微,我沒有你強有力的母族保護,更沒有你超脫世外的身份。我娘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村女,我大弟沒有二哥的才華,小弟尚在稚齡,他們全都指望我能在這吃人的宮裏活下去。隻有我活著,他們才能在那同樣吃人的伯府裏活得好。程微,我連死都不敢,你懂不懂!”
程彤聳動肩膀,終於痛快哭起來。
程微沉默,任由她哭個痛快,等哭聲漸止,才伸手拍她肩膀:“我懂。因為我曾經,也有連死都不敢的時候。”
那一場場噩夢與一樁樁現實的交織,曾逼得她恨不得去死來逃避,可是她不敢。
她怕她死了,那些無人可以預見的噩夢就真的如期而至。
“你也有過?”程彤抬眸,望著程微。
“是啊,我也有過,但這不意味著咱們就該忍氣吞聲!”程微眯了眯眼,“誰說咱們不能拿太子怎麼樣的,我有辦法!”
程彤旋即擦幹眼淚:“什麼辦法?”
“我有一種符術,隻要喝了那符水的人著急動氣,輕則虛恭,重則尿失禁。你想,太子若是喝了,還有臉麵找你麻煩嗎?”
程彤眼睛一亮:“那太子要是在什麼隆重場合沒忍住,豈不是更丟臉?”
程微微笑:“舉一反三你都會啦。”
程彤咬牙:“就這麼辦。就是地上的爛泥隨意被踐踏還要糊人一鞋底呢,何況我是個人呢!”L
☆、第四百五十七章 壽宴出醜
太子回到書房,耳畔似乎依然回蕩著皇上對魏無行與程澈喋喋不休的誇讚。
他越想越是憋悶,把一塊上好硯台砸得米分粹,喊道:“重九!“
一個年輕人進來,單膝跪地:“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本宮寫一封密函,你帶去嶺西交給吳越樓。記著,等他看完密函,你要親眼瞧著他把密函毀掉。”
“是。”
太子提筆蘸墨,一氣嗬成寫完密函,火漆封kǒu-交給重九:“去吧。”
等重九一走,太子把毛筆擲在書案上,任由墨汁四濺,冷冷一笑。
魏無行乃一軍主將,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恐怕影響戰局,程澈不過一個小小參議,去戰場上一晃,是死是活又有什麼打緊?
程澈啊程澈,要怪就怪你不會做人,竟然叫父皇拿本宮和你作對比。
本宮倒是要看看,等你一條小命丟在沙場上,父皇還怎麼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