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你生育了太子,朕給你留個體麵,白綾和鴆酒,你選一個吧。對外,朕就說你愧疚太後中毒一事,抑鬱而亡,也算是全了太子的顏麵了。”

“皇上!”華貴妃滿臉不可置信,“您不能啊,臣妾真的沒有毒害太後——”

昌慶帝早已不願多看這蛇蠍婦人一眼,喊道:“朱洪喜,送華貴妃回長春宮!”

朱洪喜走至華貴妃身旁:“娘娘,請吧。”

華貴妃渾身一震,掙脫了朱洪喜的手,喊道:“皇上,您讓臣妾見見太子!求您了,看在臣妾伺候了您二十多年的份上——”

朱洪喜看向昌慶帝。

昌慶帝背轉著身,沒有回頭,聲音聽起來尤為陌生:“朱洪喜,去東宮傳朕口諭,就說華貴妃病重,特許太子前往探望。”

華貴妃被送回了長春宮,太子很快得到消息,匆匆趕了過去。

“母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進屋就看到披頭散發的華貴妃,太子大驚。

“你們都出去。”華貴妃道。

長春宮的內侍宮婢們聞言默默退出,朱洪喜帶著數人卻紋絲不動。

華貴妃眼一瞪:“朱公公,太子來見本宮,是皇上親口答應的。莫非連我們母子敘話,你也要在一旁聽著?”

朱洪喜行了一禮:“奴婢不敢。奴婢在外麵候著,娘娘和殿下慢聊。”

☆、第四百六十五章 人心

室內隻剩下華貴妃與太子二人。

太子不明所以,端詳著華貴妃臉色問:“母妃,父皇不是說您病重嗎?”

華貴妃心亂如麻,掩麵泣道:“什麼重病,琛兒,你父皇要賜死母妃啊!”

“什麼?”太子大驚,想起自己的怪病,趕忙穩定情緒,拉住華貴妃問道,“母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因為太後在壽宴上中毒,父皇就要賜死您?”

華貴妃擦擦眼淚,拉著太子走至床頭,壓低聲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太子愣了好一會兒,才聲音打顫問道:“母妃,您是說,皇後當年在關雎宮產下一名男嬰,那名男嬰隻比我大幾天?”

華貴妃輕輕點頭,想起鄧安的叛變,不禁咬牙切齒:“我早該知道鄧安那個狗奴才是靠不住的。當年本宮命他監視關雎宮,他就一直沒有發現皇後有孕的消息,才讓那個孩子生了下來!若不是本宮後來及時發現,琛兒,現在太子到底是誰來當,可就難說了。”

太子渾身發冷,寒氣仿佛是從心底絲絲往上湧,讓他說話都有些抖了:“母妃,既然鄧安靠不住,那他當年真的依著您的吩咐把那個孩子處理掉了嗎?”

華貴妃一怔,隨後緩緩道:“諒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藏匿下那個孩子。今日皇上叫鄧安前來對質,鄧安交代,當年依著本宮的吩咐把那個孩子捂死後悄悄埋了。”

“那就好。”太子隻覺心中大石猛然落了地,渾身一鬆,整個人的反應都顯得有些遲鈍。

“琛兒,現在你父皇要賜死母妃,母妃百般哀求,才得以見你一麵。”

“母妃——”太子心中發苦。

華貴妃緊緊握住太子的手:“琛兒,你父皇是徹底厭棄了我。母妃現在能指望的就隻有你了。”

“母妃要我怎麼做?”太子怔怔地問。

華貴妃含淚望著太子:“你去求你父皇,就說你不能沒有母妃,哪怕把母妃打入冷宮都可以,隻要別賜死母妃。”

隻要她能活著,冷宮也好,甚至浣衣局都無所謂,熬到太子繼位那一日就苦盡甘來了,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