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我看了好幾遍,幾乎裏麵的每一個字和每一句話我都實實在在地看了個清楚,這才將它小心地收了起來,按照信上所說的內容,我的親生爺爺,應該就是在木屋裏見到的那個老頭了,所以現在想想他為什麼會對我們家族的事如此熟悉,對我知道的如此透徹,一來是他關注著我們家族以及我的所有動作,而這些多半內容隻怕都是奶奶告訴他的,二來則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謎團,他身上的謎可以說和我知道的一樣多,而他所知道的真相,自然也就和他身上的謎團是一樣的。
隻是有一樣,他過度的衰老,但是想想到現在他也是將近百歲的人了,衰老成這幅模樣也是理所當然的,隻是他的那種模樣絕不是正常衰老而成的,肯定和他常年住在這裏有關,這一點那個引路人同樣衰老的容貌就是一個有力的證明。
所以我很疑惑,他既然是如此神秘的人物,可是為什麼卻不像薛一樣不會衰老呢,依照他的能力,想要得到這種方法簡直是輕而易舉。可是他卻的的確確地很長壽,以至於已經近百歲了,甚至已經過百歲了還可以依照自己的喜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這點其實也是值得深思的。
我思來想去地想了很多,可是終究沒有一個定論,隻覺得這件事在牽涉到爺爺之後就變得分外錯綜複雜了起來,前麵本來已經串起來的重重線索也忽然像是有了不合理的地方,讓原本已經有些稍稍有些清晰的思路又重新打斷了開來。
所以到了最後我唯一能確定的就隻有了一件事,就是我那個已經去世的爺爺除了身份上的隱瞞之外,說的基本上都是真的,隻是在一些細節的地方做了刻意的篡改,而且我覺得有些事他的確是記不清楚了,這讓我有一種感覺,在他和奶奶回到洛陽之後,一定還發生過其他的什麼事,而這些事直接導致了爺爺思維的一些混亂,將一些非常重要的事給遺忘了。
不得不說,雖然他不是我的親生爺爺,可是卻待我比親生的還好,而且從他的身世來看也是一個分外可憐的人,若不是為爺爺他們所救,隻怕早已經成了這裏的冤魂之一,隻是隻要一想到他的死,我就總是無法釋懷,因為他起屍的詭異場景總讓我感到分外不安,還有父親的早逝,這些家族的動蕩似乎預示著有一些變故正在悄無聲息地降臨到我們頭上而渾然不覺。
我正漫無邊際地想著,然後便被忽然醒過來的十三給喚回了神來,十三以一種很讓人無語的方式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是:“何遠,想不到到了九泉之下我還能看見你,你什麼時候跟來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說著他環視著周遭,還不等我開口就繼續自言自語地說道:“閻王殿什麼時候匾額這樣破敗了?”
我無語地看著他,他看了一圈可能也覺得不對,接著摸了摸自己的臉像是忽然察覺到了什麼,然後猛地彈跳起來:“我的麵具呢?”
我揚了揚手說:“我摘了。”
十三怪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像是鬆了一口氣說道:“我還以為是被人發現遭報複了呢。”
我覺得十三這說話的模樣挺搞笑,不禁說道:“你是蔣,誰敢報複你?”
十三往地上重新一坐,然後說道:“我現在是病貓一隻,俗話說虎落平陽被犬欺,將這個名號是說給知道的人聽的,不知道的聽了反而問你蔣是誰,唬人都拿不出手。”
我越聽十三抱怨越覺得歡樂,於是繼續問道:“你怎麼突然間就成病貓了,這不是生龍活虎的嘛?”
十三愁眉苦臉地說道:“總之一言難盡,就別提了。”
我見十三說的一本正經的,好像很難說出口的樣子,便也不再逼他,隻是問他:“你不是和煙兒他們在一起的嗎,怎麼會躺在這裏的墓碑後麵,還有你是怎麼進來的?”
麵對我的提問十三可以說是一問三不知,一直在搖頭,我說:“那你總要有個由頭啊,難道你是被綁架到這裏來的?”
我這話才剛出口,十三眼睛就一亮說道:“何遠還是你最了解我啊,我的確是被綁架到這裏來的。”
我頓時覺得額頭上一片黑線密布,這都什麼時候了十三還隻顧著開玩笑,我不相信地再次問道:“你真是被綁架來的?”
十三很不高興地看我一眼:“幹嘛這麼不相信我說的,就好像我騙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