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沒空去理會簡軼拿著掃把對他的叫囂著,從抽屜裏拿出了單肩包朝後背一甩。
“今天輪我去買麵包吧,簡軼,等會去上麵找我。”
陽光散漫在空氣中,校園裏櫻花飛舞。數不清有多少人擠在了超市、食堂。而麵包依然是隻有那麼一些,張生抓住了最後的兩個麵包,轉身要去付賬的時候,看見了超市裏擺放在那的沙琪瑪。在腦子裏突然湧現出了一道身影,不禁抬了抬頭,從窗戶的玻璃望向了教學樓的樓頂,似乎那紙飛機就是從那出來的吧。
陽光如琉璃般散落。
轉身又拿了兩個沙琪瑪,付賬後踏著腳底已經有些褪色的櫻花瓣。繁盛的樹葉枝幹把溫暖的陽光切割成了零碎。眼睛在身子的一暗一亮睜眼閉眼,不時的還會有那麼一兩朵櫻花會落在肩膀上。
男生那柔軟的長發隨風在空中唱著歌,走過一道道不同的眼光,都在渾然不知抑或是刻意中忽略。張生隻是朝前走著,周圍的風景從來都不關他的事。
“我從不為誰而停止過自己前進的腳步。因為我知道誰也不會為我而停止過。我也隻能閉著眼睛朝前走,不能回頭。因為一回頭,就會無法自拔。這眼前的樓道,就算是擠滿了人我也一樣覺得空曠。”
越過“禁止入內”的牌子,鐵門緩緩的打開,陽光暖暖的透過已經被打開的縫隙裏穿過了身軀。張生走了進去,長發隨著風輕輕飄揚,左右巡視卻沒有看見那道身影。不知道為什麼,在張生心中竟隱隱的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找了個可以躺著的地方,望著天空。一朵朵潔白透明的雲朵隨著風緩緩飄散。陽光懶懶散散成一條條豎直的線條直立在半空,是那般的宏偉。同時也感覺到了自己卑微的存在。
把單肩包枕在了後腦勺,麵包就著飲料吃了起來,耳邊是那首熟悉的歌曲。
我在想 為何你走的悄無聲響
流淚代表我並不堅強
回憶似酒 擱置越久就越發的香
撫琴揉彈 是誰在輕聲哼唱
在那櫻樹下
忘記了是哪年花開 卻清晰的記著是那年花敗
相框裏你我身後的那棵櫻樹依然盛開
但回憶不會重來 那花已敗
曾聽你說 在想我
給了我超越被窩般的溫暖
曾唱著歌 你聽著
在我懷裏像孩子般沉睡著
身後的桃花開了
春天來了 綠了整個世界
繁華曆經滄桑
而你我的故事
就這樣 結束了
這首歌是原創的。
那天,在鋼琴教室裏彈著鋼琴,彈著彈著張生的腦海裏突然湧現出荒蕪的世界的盡頭處的場景。那是困擾了張生多年的夢境裏,最想要到達的地方。也是他靈魂最終的歸宿。而當他從夢境裏清醒過來的時候,身邊突然多了很多的人。原本隻有簡軼一個。
他們站在一旁,閉著眼睛聆聽著張生彈奏的曲子。一個個淚流滿麵的樣子。
多年後簡軼再一次聽見這首歌的時候,對我們說:“每次張生放這首歌,尤其是張生自己彈著鋼琴唱著這首歌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會讓我覺得難過。就感覺自己的心裏好像有一塊巨大無比的石頭壓抑著心髒,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最後,眼淚就會莫名其妙的流了出來。
那時候的張生,似乎是被某個亡靈附身。閉著眼睛手指自動在鋼琴上像一個個精靈般的跳動著。
那時候的張生,是在用自己的手彈奏出最悲傷的旋律,唱響了這個世界,讓整個世界的悲傷蔓延到了每個角落。而平時的張生卻不是這樣的。
平時的張生更多的時候是沉默的。棕色的雙眸永遠沒有焦點,空洞無比。就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如行屍走肉一般。沒有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