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彎八拐的,竟然出現了一間照相館。田文斌把我留在外頭,不一會兒就帶了老板出來,三個人一起走進另一條巷子。

很普通的一個門戶,田文斌讓我站好,親昵地摟著我的肩膀,讓照相館的老板替我們照相。這年頭還用膠卷照相真的是太少見了,不能立刻取照片,得等上一個星期。多麼古老而又落後啊!我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黑白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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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八點的樣子,田文斌說有一家粥底火鍋不錯,帶我去嚐嚐。我身上分文沒有,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吃他的喝他的,天大的便宜我怎麼可能不占。

平樂古鎮的幽靜和學校附近的喧囂形成鮮明的對比,吃個飯都要事先預定,來晚了連個座位都找不著。田文斌似乎遇到了熟人,有一桌的客人朝我們這邊搖了搖手,田文斌叫我繼續排著隊占座,他過去打個招呼。

運氣不錯,有好幾桌的客人同時吃完,結賬走人之後老板給我安排了一個兩人小桌,我跑到田文斌身邊提醒他已經有座了。

“喲,斌子,這又換了一個?”田文斌的一個朋友見到我,臉上的笑容曖昧起來,有意無意瞟了一眼旁邊的一個女生。

那女生肆無忌憚地打量我,被個陌生人這麼直勾勾地盯著看,我感覺不自在,伸出手將臉頰邊的頭發勾到耳後,免得直愣愣地站著局促不安,像個呆子。

“都說斌子你花心,我本來不信,原來,是真的。”那女生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也將披散的頭發勾到耳後,銀色的耳釘在燈光下熠熠奪目,和我耳朵上戴的款式一模一樣。

就像是被人當眾打了一個耳光,我的整個耳廓熱得發燙,再留在這裏隻會讓別人看笑話,一股羞恥感從心間慢慢四散開來,揮之不去地環繞在我的周圍。

“橙子——”

田文斌的喊聲在身後,而我隻顧向前奔跑,不願回頭,不想去正視那些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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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的人還是追了上來,我慌不擇路,本就沒什麼方向感,此刻心頭亂糟糟一片,見到漆黑的地方就往裏頭鑽。

“橙子——”田文斌拽住了我一隻胳膊,我大力想擺脫他,卻怎麼也甩不開。

“橙子,你聽我說!”田文斌將我箍進他的懷裏,死死地抱緊。

“橙子,那個女生的耳釘不是我送的。”田文斌在我耳邊急切地解釋。

我不關心田文斌和別的女生有什麼種種糾葛,也不打算聽他解釋什麼,真的假的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他把我抱得很緊,掙脫不開,我隻好僵直在他懷裏,一句話也不說。

“橙子,我跟你說實話,你不要生氣。”田文斌稍稍放鬆手上的力道,“這副耳釘我當初是買來送那個女生的,一次逛街的時候無意中看到,她挺喜歡,讓我作為情人節的禮物送給她。情人節那天,我和她約好了要一起過,結果我走到廣場上的時候,看見你和一個男生在跳舞,後來……你們接吻了。我當時心裏團著一口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什麼心情都沒了,就一個人在校園裏撿礦泉水瓶子,這副耳釘也一並扔進了垃圾袋。我沒料到,會被你撿了去……”

原來,這才是真相。

我當初傻兮兮地以為這是我的哥哥給我的驚喜,為了這副耳釘去砸了耳洞,受了皮肉之苦卻換來這樣的羞辱。真相麵前,隻餘難堪,我粗魯地扯下耳朵上的耳釘,就像再次被那穿耳洞的針刺開皮肉一般,耳垂火辣辣地發疼。

是不是貪便宜的人終究沒有好下場?這,算是我的報應吧?

作者有話要說:虐在橙子身上,疼在我這個親媽的心坎兒裏,這是折磨誰啊?

59

59、撕破臉 ...

聽田文斌說完了他的一大通解釋,我的心麻木到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轉身便離開了小鎮。是我自取其辱,哪裏怨得了別人呢?

失魂落魄地往圖書館的方向走,耳朵上傳來一陣陣火辣辣的刺疼,伸手摸了摸,嗬,還流血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就不該瞎折騰,以後再也不戴什麼勞什子耳釘了。

手機和書包都還放在圖書館裏,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幾點,等我趕到圖書館的時候,整棟大樓已經熄燈了,隻剩黑壓壓一片陰影。人一倒黴起來,還真是做什麼都不稱心,諸事不順遂。隻希望現在寢室裏能有個人在,別讓我像孤魂野鬼似的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燈火闌珊,道路兩旁的照明燈高高聳立,路麵上灑下橘黃色昏暗的光暈,一直延伸至路的盡頭。樹影斑駁,交織在光與影的世界裏,朦朧得不甚真實。寢室樓前的銀杏樹下站著一個人,身上背了個書包,手裏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我不甚在意,繼續向那人靠近,直到熟悉的聲音傳入耳際。

“還不知道橙子什麼時候回來,她總是毛毛躁躁沒個定性,要不,我幫你把東西轉交給她吧。”原來是孫曉萌。

“沒關係,不用麻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