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沒有人因為我的早歸而問長問短絮絮叨叨,也沒有人談起我考試、問我成績如何。
開學的日子到了,我仍舊待在家裏沒提返校的事,靜靜姐也不急著走,我們倆整天形影不離廝混在一起,我在她身上學到了許多書本以外的東西。直到學校寄來通知書,讓我立即返校參加補考,我才不得不去麵對那些尚未解決的問題。
返校的前一天晚上,靜靜姐來我家看我,問我有沒有什麼需要她幫忙的地方。
“靜靜姐,如果我說,我不想住在寢室裏了,會不會很任性?”這件事我已經想了很久,那段一個人待在“監獄”裏的日子一直縈繞在心頭,冰涼涼的沒有一絲人氣,想著就害怕。
“橙子,你已經二十歲了,不再是小孩子。隻要是你自己想做的,想嚐試的,你盡可以去做。人生不過百年,太在乎別人的看法,你又怎麼去活出自我呢?”靜靜姐幫我把疊好的衣服放進行李箱,“橙橙,你知道為什麼大家都說你是個漂亮的姑娘嗎?”
我搖了搖頭,漂不漂亮難道不是天生的嗎?
“以前的你總是敢做敢當,永遠洋溢著自信的微笑。做錯了事吐吐舌頭立刻道歉,想做什麼就會全心全意地做,從不計較能得到什麼,會失去什麼。可大學兩年,你變得在意了,在意別人的看法,骨子裏甚至暗暗和別人作比較,一旦不如別人就會給自己施加壓力,所以你不快樂了。”
短短的一個寒假過去,我似脫胎換骨一般,在靜靜姐的開導下學著剖析自己,了解自己。當我向爸媽提出搬到學校外麵單住的打算時,爸媽並沒有反對,老媽說,以後每個月多給我500塊錢的生活費,並交代我要照顧好自己。
—————————————————————————————————————
換一種心情回學校,連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我拖著行李箱出現在寢室門口的時候,方飛撲上來朝著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嘴裏罵罵咧咧數落我沒良心,說走就走,急的她們到處找。
我淡淡地微笑著,並不去反駁什麼。李韻過來幫我把箱子拎進屋,方飛替我倒了一杯水,孫曉萌不在寢室。方飛問我為什麼說走就走,我雖然心中的鬱結打開了,但還是沒什麼頭緒去解決這些問題,便沒有跟她說實話,隻道是家裏忽然出了點兒急事,走得匆忙來不及說。哲人果然有智慧,他們早就看透了謊言的真諦,說謊並不難,難的是從此以後要用一個又一個謊言去掩藏那第一個謊言。
重聚的時光很短暫,返校的第一天,我就去小鎮找了一家公寓,一室一廳的房子,每個月300塊的租金。第二天開始,我如同螞蟻背糧食般將瑣瑣碎碎的東西挪到了新住處,徹底與我的寢室生涯作別。
方飛和李韻看著我收拾東西,狠心的兩個妞兒一點兒忙都不幫,方飛甚至還幫倒忙,把我整理好的書本一骨碌全塞回了書桌抽屜裏,說什麼也不讓我走。
“我就是想學學獨立,以後上課什麼的還是在一起,又不是見不到了。”我安慰著方飛,趁她不注意趕緊把書本塞進一個大箱子裏封上膠布。
“那怎麼能一樣?你以後都不住這兒了,我要用你的電腦了怎麼辦?”方飛拽著我的胳膊不準我動。
“來我公寓玩兒,玩兒累了就睡我那裏,行了吧?”這家夥,原來不是舍不得我,是舍不得我的電腦。
“我才不要夜不歸宿呢!”
“切,你夜不歸宿的次數還少嗎?”我一點麵子也不給方飛,直接戳破她的假正經。
“橙子,你這一走,以後一個人在外頭都沒人照顧了,咱這一寢室的人,難不成以後總缺一個?”李韻坐在椅子上,眼睛望著窗外幽幽地開口。
“以後有什麼活動你們都叫上我,我隨叫隨到。一個人住才能學會自己照顧自己啊,總不能賴著大姐和三姐照顧我一輩子吧?”
今天的我口齒伶俐,大有舌戰群雄而不輸的架勢。方飛和李韻拗不過我,也知道我的房子都找好了,房租也交了,根本不可能改變心意。當我拿著最後一袋行李走出寢室的時候,麵上含著笑,眼睛卻已經酸澀得起了霧氣。方飛和李韻沒有下樓送我,她們最後一起罵我的四個字是:狼心狗肺。
作者有話要說:橙子也有開始成熟的一天呐~
65
65、重逢 ...
大學江湖上流行著一個古老的傳說:沒有掛過科不算經曆完整的大學。我則是更加霸氣,一口氣全給掛了,全年級的總成績單上,我“馮橙橙”三個字後頭跟了一長串的“0”,這要是銀行裏的存款尾數該多好啊。
大學兩年,我就隻在開班會的時候見過我們的班主任兩次,這回為了我掛科的事兒,她老人家竟然找我單獨談話,足以看出我這一次的壯舉產生了多大的影響力。(旁白:你是壯舉了,也不想想班主任的獎金被你給壯沒了。)
我返校比其他同學晚了一周,剩下用來複習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更何況我還是一下子要複習八門科目的人。班主任已經事先給我提了醒,考試不及格(包括缺考)有兩次補考機會,第一次免費,第二次按每科100元收取試卷費,如果兩次機會之後還是沒通過,那就重修吧,每科的課時費重新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