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拔網線這檔子事兒隻能趁月黑風高夜才能進行。

【我這邊兒好不容易抽個空上網,你來嘛來嘛,看看我也好啊!】某人無賴地開始撒嬌了。

斟酌著若是我不答應,估計歐陽沐凡會煩我一整個下午,我也甭想搞學習了。

【那我現在回去,你等著,大概半個小時之後QQ上見。】

【好嘞!】歐陽沐凡回複得十分迅速,我的信息幾乎剛傳送成功,他那邊就有回應了。

收拾好我的東西,吳宇一直沒拿正眼瞅我。尋思著是打個招呼再走呢還是直接走人,我糾結地拎著包站在原地,隔著一張桌子幽幽地盯著吳宇的腦袋頂。

“吳宇,我臨時有點事兒,先走了哈。”我小聲地說。

“嗯。”吳宇頭也沒抬,不冷不熱地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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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我一放下書包就拿著網線“踢踢踏踏”跑到二樓,左看右看,像拆炸彈一樣選擇了一根網線拔下來,然後換上我的。老天保佑,讓我平平安安度過這一下午吧!

歐陽沐凡騷包地燙了個離子燙,長過耳際的頭發微微看得出小小的弧度,頭發的顏色也由原來的墨黑換成了有點酒紅色。他皮膚白,頭發的顏色並不影響整體觀感,倒比以前更顯藝術氣息了。

“橙橙,想我了沒?”歐陽沐凡戴著耳機坐在攝像頭那邊,身後有人走動,看得出來是在網吧。

“說實話,這個還真沒有。”開學至今我都忙著考試複習什麼的,哪有這閑工夫啊?

“你傷著我了……”歐陽沐凡苦著臉做捧心狀,網吧裏人來人往的,他也不怕嚇著別人。

“切,別跟我來這套,你這天南海北地到處跑,哪有時間想到我啊?這要不是到了S省,看我有點兒利用價值,你能費這功夫跟我在這兒瞎扯?”我抽空給自己倒了杯水,閑閑欣賞歐陽沐凡在那邊兒一陣臉紅一陣臉黑。

“哼,你這沒良心的傻妞兒,虧我還寄禮物給你,早知道我就不花那個冤枉錢了!”

一聽到禮物,我的心裏頓時亮堂堂的,態度和臉色也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從QQ視頻裏看自己的臉,那眼睛都隻剩下一條縫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我把能夠想到的好地方都介紹給了歐陽沐凡,連我們鎮上賣燒餅的好鋪子都沒遺漏。歐陽沐凡他們這些搞藝術的人就是懂得享受,撐一條船暢遊江南,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向往,他們不差錢不差時間,天時地利人和。

正聊得盡興,我的網絡忽然斷了,電腦屏幕的右下角彈出“網絡無法連通”的提示框。我重新連接了幾次,網絡總是連接失敗。

“砰砰砰——”一陣砸門聲。汗……不是偷網被人發現了吧?為了避免正麵衝突,我隻好假裝屋裏沒有人。

“有人在嗎?”一個男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默不作聲地坐在電腦前,口袋裏的手機此時卻很不默契地響了起來,上麵顯示著令我咬牙切齒的名字——歐陽沐凡。

靠之,這個災星是想害得我屍骨無存是吧?

掐斷來電,我認命地起身去開門,腦子裏高速搜索該用什麼理由來撇清關係。毀屍滅跡是首要任務,我將網線藏在床底下,仔細檢查沒有任何紕漏才施施然打開門。

“同學,這根網線是你的嗎?”門外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手裏拿著我的網線。

“……”我還能死鴨子嘴硬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會藏網線,他會拿著網線上樓,真是棋差一招啊。

見我不作聲,門外的男人也不多說什麼,一圈一圈當著我的麵卷網線。藏在床底下的網線順著他的動作冒出頭,一點點滑過地麵,最後全部卷到他的手裏。

“我想,你得跟我下去一趟。”男人晃了晃手裏的網線,一副人贓並獲的樣子。

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這下我的報應要來了。歐陽沐凡,你個災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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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極不情願,但我還是跟著來找我算賬的男人下了樓,他左拐右拐帶我進了一條巷子,我見一路都有人,心裏倒不怎麼害怕。

男人推開一家網吧的門示意我先進去,我納悶兒地往裏頭走,幾十台電腦清一色地顯示屏保狀態,店裏一個客人都沒有。

“老板,是這個女娃兒拔了咱們主機的網線,所以一個下午網絡都連不上。”帶我進來的男子走到那個據稱是老板的男人麵前,拿了我的網線遞給老板。

“同學,網線是你拔的?”老板坐在櫃台後的電腦前,我站在櫃台之外與他保持著三米遠的距離。

“額……大概是的。”我竟然拔了人家網吧主機的網線,這個消息一時半會兒還真是消化不了。

“誰叫你拔的?”老板不怒不惱,看上去還挺和善。

“沒……老板,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們網吧主機的網線。”那麼多的網線,我怎麼偏偏選中這一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