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公寓換了一身衣服,順便多拿點錢。吳宇瞧見我的打扮,眼神微微閃動了幾下,然後語氣變得溫柔:“你什麼時候品味變了?”

“嗯?你是說這衣服嗎?這是歐陽沐凡在S省買給我的,說是春季新款。”我轉了一圈,讓吳宇可以全方位欣賞一下。

“走了。”撲克牌又翻麵了……

在市區轉了很多地方,好不容易找到個獸醫店,我兩隻手因為一路抱著乖乖,幾乎都已經麻木了。醫生在給乖乖做檢查的時候,我兜裏的手機恰巧響了起來,碰了碰吳宇,我向他攤了攤僵硬的雙手,示意他幫我拿一下手機。

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讓我背脊一涼,吳宇像機器人一樣按下接聽鍵,然後將手機放到我耳旁。我戰戰兢兢地“喂”了一聲,偷偷觀察吳宇的側臉,他的眼睛盯著小病床上的乖乖,似乎對我這邊的情況一點兒都不在意。

歐陽沐凡說他五一勞動節可能回成都,讓我沐浴齋戒準備迎駕。這家夥還大言不慚地說,江南之行覓得民女無數,回來之後一一帶到我這個“正宮娘娘”麵前請安。因為吳宇站在身旁,我不敢肆無忌憚地“呸”歐陽沐凡,隻能敷衍地“嗯嗯”了兩聲。

獸醫給乖乖開了一些藥,讓我回去悉心照料它,不出三天就又會活蹦亂跳了。吳宇不知道發什麼人來瘋,硬要說我太胖了,打發我去坐公交車。他把乖乖的小衣服固定在後車座上,載著小家夥撇下我走了。

擠擠挨挨的公交車差點兒磨去我半條命,等我存著最後一口氣回到公寓的時候,乖乖不在,房東阿姨也沒看見有人來過。我以為吳宇他們被我撂在後頭了,便沒太在意,可這一等就是一整天,吳宇和乖乖都沒回來,我的心開始忐忑不安,怕他們路上出什麼事兒。給吳宇打電話,手機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鬧得我這邊兒心神不寧。

75

⑥思⑥兔⑥網⑥

75、思過 ...

擔心得坐立不安,我在自己的公寓裏像隻沒頭的蒼蠅走來走去,心裏隱隱透著一種不祥的預感。我知道不該胡思亂想的,可有時候不得不說,沒有科學根據的第六感還是挺準的。

我在第一時間想到的當然是吳宇的寢室,他若回來了,自行車一定會擺放在寢室的樓道裏,看看車也就曉得了。可這一看,還真把我給看火了。吳宇的自行車好端端地停在他們寢室樓下,管理寢室的阿姨說,這輛車晚飯前就在那兒了。虧我還替他擔心,怕他出什麼意外,畢竟成都這地方每天的交通事故就跟起飛降落的飛機一樣多,稍不留神就出了人命。現在看來,真是白費那勞什子功夫。

再撥吳宇的電話,仍然是一遍又一遍響起動感地帶的手機鈴聲,無人接聽。我改撥吳宇寢室的電話,丁俊滄桑的嗓音慵懶地傳來,得知是我找吳宇,他特別狗腿地替吳宇放煙霧彈打掩護,說是吳宇帶著乖乖出去散步了,說吳宇疼乖乖就跟疼自己的孩子一樣。

切,吳宇那個龜毛的家夥,不虐待乖乖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哪裏會這麼好心?

在校園裏轉來轉去,大道小道數不勝數,我也摸不準到底吳宇會帶乖乖去哪兒,隻是想碰碰運氣,沒準兒就讓我瞎貓碰上死耗子了。晃悠到圖書館附近的時候,吳宇和孫曉萌的身影同時映入眼簾,花前月下,才子佳人,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啊!他倆站得極近,這對一向有潔癖的吳宇來說真的是越雷池了,因為吳宇很討厭別人的口水會不小心噴到他身上。

撇開眼,並不是我小氣,我有什麼不舒服的?他們愛咋地就咋地,我隻是來找我家的狗,別人帶著它我不放心。推測出乖乖在什麼地方,我直接走到每晚練習詩朗誦的角落裏,果不其然,乖乖保持著每天陪我的姿勢趴在那兒,沒有玩具骨頭,沒有我,它依然不離不棄。我爸常跟我說,狗通人性,有了乖乖的陪伴,寂寞也變得沒那麼明顯了。

我本打算領了乖乖就回公寓的,可去市區給乖乖買的藥還在吳宇那兒,見小家夥腦袋蔫蔫沒個精神,我心疼不已,抱著乖乖,背它最喜歡的課文給它聽。(旁白:狗也有最喜歡的課文?)

“這狗還沒死呢,念什麼《金剛經》?”某個不和諧的聲音生生摻和進來,把我背了一半的《濟南的冬天》給打斷了。

“沒文化就不要開口,貽笑大方!”我不屑地從鼻子裏哼哼。

“喲嗬,會用成語了不起啊?唧唧歪歪的,跟念經一樣。”吳宇走過來戳了戳我的額頭,又拍了拍乖乖的腦袋,感覺是在逗兩隻寵物。

“乖乖的藥呢?給我吧。”

吳宇在我身邊坐下,一句話不說,隻用兩隻骨碌碌的大眼睛瞅著我,不笑不怒,就隻是這麼望著。

“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我含糊其辭,特別是“美女”兩個字。

“什麼?”吳宇沒聽清。

“別磨蹭了,把藥給我,沒看乖乖不舒服呢嗎?”我不耐煩地推了吳宇一把。

“我還不舒服呢,你怎麼就看不出來?”吳宇抓住我的手,眼睛裏沒有一絲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