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裏,他找到叔爺。
“叔爺,幫我多找些人,婦女最好,我想著這兩天將全部能下架的都摘了,不然光耗著肥料了。”
“這一天能賣掉?”
“差不多吧。”
說完他又找到易群幾人,讓他們跟車,順便跟來才哥換著開,車子估計一天至少得跑兩趟了。
眾人聽到要去省城,個個摩拳擦掌。
他現在也不怕別人說他是騙子,反正他描繪的是夏天,而現在是冬季。
至於他們會不會有不安定的心思,就當是對這幫人這段時間改變的一次考核吧!反正雞湯自己可是灌了他們不少。
四天時間差不多頭茬摘完,隻是留一兩個人工肥的棚子,因為賣得比其他的貴三成,所以至今頭茬還剩一半,他也不急,不說賺得足夠多,也不能讓城裏的鋪麵空著不是,肯定還是有識貨之人、饕鬄之士,會花高價。
易群他們再次閑了下來,似乎是忙得慣了,閑不下來,天天就在大棚和棚圈轉悠,沒事幫著大伯、二伯喂喂牲口。
“你看我們逮到什麼了?”
下午的時光,他正在炕上給安兒上課,炕上放了個小矮幾,是托二伯打造的。
聽到聲音,發現易群跟易坤兩人各擰著一隻兔子,膘還不錯,這時節倒是難得。
“你們上山了?”
這個時節上山,那就是嫌命長的行為,所以他的聲音很清冷。
“我們可沒那膽子,在大棚抓到的,這東西也是笨,我開著棚門降溫,這兩隻就一頭鑽進棚子裏了。”
易群話音剛落,易坤補充著說道:
“逮它們可費了功夫,怕踩壞苗,我跟三哥兩個轉了半天。”
他釋懷後站起,搓著手,這天吃吊鍋似乎不錯。
“晚上叫上叔爺、大伯、二伯他們,我們晚上吃吊鍋。”
吊鍋算是本地一個特色,平常帶耳鍋是兩耳,吊鍋是四耳,用竹鉤鉤著,掛在火上,就是一個簡易的吊鍋。
易群兩人聽說人多,丟下兔子又跑了出去,讓他有些哭笑不得,這玩意他會燒,可是不會清理啊!
“晚上吃吊鍋?”
像是過年吃餃子般,大伯的聲音透著喜氣。
“不錯,這時節兩兔子還有膘。”
說完,大伯拿出大盆,一把刀,他有殺生恐懼症,所以就沒有跟著。
大伯動作很快,不一會兩隻去頭打理幹淨的兔子就端了回來,他則開始生起火來。(本地人不吃兔頭)
自從前段時間在家裏吃過兩頓飯後,眾人在他家吃飯,他就是掌勺的第一人。
他做菜沒啥決竅,就是調料買得齊,知道菜係搭配,舍得放油,剩下的優點就是能煮熟。
差不多天快黑時,易群又擰了個兔子回來,這次是五個人合力攆的,類似於首株待兔的方法,效率不是一般得低。
他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多了隻兔子,多了三張嘴,算算還不如兩隻兔子吃得過癮。
兔子的肉最是沒有節操,不能跟其他肉食一起煮,不然它串味很厲害。
辛辣的味道傳出,混合兔子肉的香味,頓時讓圍著的眾人五髒廟開始造反。
“手藝不錯,下次村裏紅白事,可以掌廚了。”
叔爺來得最晚,到了差不多就能開飯了。
他先盛了一碗,端在炕上,讓安兒吃,然後叔爺夾了一塊後,眾人開始動起筷。
兔肉吊鍋配上本地小茅台,給個神仙都不換。
易群站起鬆褲帶,叔爺換了筷頭就在他頭來了一下,他在旁邊看著都疼。
“活該你娘家一輩子受窮。”
如果是以前的易群,估計現在會蹦到房梁上去,但現在他隻能用委屈的眼神看著叔爺,順便抬手搓著被打疼的頭。
本地的俗語,吃飯鬆褲帶窮舅舅,易凡不知道啥原因,但他知道這時候鬆褲帶,對腸胃倒是有些影響。
他喜歡吃辣,叔爺和安兒也喜歡,至於其他人喜不喜歡不重要,所以他放的辣椒不少,眾人都是吃得滿頭大汗。
肉盡湯幹,差不多就到了散場的時候,安兒拿著掃帚,開始清掃地上的骨頭。
本地喝茶不用買,茶葉本就是特產之一,他泡了一杯茶緩緩喝著,今晚都是肉,過於油膩。
“哥,我發現你活得就像老叔爺一樣。”
“為什麼?”
“村裏三哥、六哥,連二哥他們都不喜歡喝茶,還有你說話的腔調,特別……”
小丫頭的詞彙量不豐,所以想了半天也沒想著一個詞來形容。
“老成是吧。”
“對,你說話不聽聲音,我就以為是叔爺在說話。”
他想了想前世這個年齡在幹嘛,怎麼樣的生活習慣,或許還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