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這位被身邊的小廝,毛手毛腳扯下一縷青絲的人,臉上還帶著些許笑意,九公子伸出白皙的五指,揉搓著被扯痛的頭皮,輕飄飄道。

“離清,將人帶出去,先敲斷一條腿。”

離清應聲,先將熱水放下,騰出手後就要捉青塚。

說時遲那時快,青塚一個飛撲,格外哀戚的撲在九公子的床沿邊,嘴裏咿呀道:“公子,敲斷了我的腿,誰來為您唱曲兒呢?”

九公子笑意愈盛,雙眸漆黑,薄唇微挑,似格外和氣。

“不妨事,腿斷了,嗓子不還好著呢嘛。”

青塚在心中暗罵這人惡毒又雞賊,眼睛裏卻擠出幾滴淚,哭唧唧繼續說:“可是我怕疼,疼起來就會喊,屆時定會把嗓子喊壞的。”

此話頗有道理,九公子點頭,他用指頭擦著青塚眼角的淚,若有所思。

“那就不敲斷腿吧,不過,我發現你的皮膚極好,比我的還要好,又滑嫩又白皙,嘖嘖,實在難得。”

這純屬廢話,想當年青塚也是風靡城巒,千金難求一笑的美人,自然比你這男子細膩許多。

青塚有些得意的笑著頷首,以為危機已解決。

一邊站著的離清卻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

九公子用指峰劃過青塚的臉頰,聲音落在耳畔,酥|麻魅惑。

“這麼滑嫩的肌膚,本公子真想好好收藏著,相傳民間有種秘術,由數十味名貴藥材製成,活人飲下後血液流動緩慢,可傷而不見血,巧極了,本公子剛配置出一副。”

說罷,九公子收了手。

“哈?”青塚聽出一頭霧水,不明白他為何要說這些不相幹的事。

九公子雙手抱胸,調整了一下坐姿,正麵對著青塚繼續自己的想法。

“你不想斷腿,那便將腿上的皮肉贈我吧,飲了那藥受傷了也不會覺得疼,也就不怕喊壞了嗓子,剝下的皮我也不會糟蹋,會尋定級的匠人做成燈籠,或者小鼓,你看可好?”

青塚低頭,好像看見了自己的腿無皮無肉,隻剩蒼蒼白骨的樣子。

“很有趣吧?”

九公子一個探身,直把青塚嚇得癱坐在地上,修羅,魔鬼!青塚瞪著眼前那張俊秀的麵龐,卻像是見了鬼般的滿是驚訝。

離清咳了一聲,拱手道:“公子咱們今日還有正事呢,再說煎藥還要時間,去見了那人再回來剝皮也不遲。”

“唔,說的有理。”

青塚被人領著出了房,一路渾渾噩噩,被領到客棧一樓坐下,直到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麵擺在眼前,眼眸才像被水汽熏著般,簌簌淌下眼淚來。

她一邊大哭一邊大口吃著麵,然後打著哭嗝,對店小二道:“再來一碗,多加肉。”

樓上的九公子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伸著懶腰下了床,雙眸笑成一雙彎月,對著離清道:“你剛才瞧見沒有,人都快被我嚇哭了!”

離清對於自家公子愛捉弄人的毛病,早已經見怪不怪,例行公事的伺候著幼稚公子更衣洗漱,一切準備妥當,九公子登上了候在樓下的馬車。

而青塚,正坐在廳堂裏吃冰果子,人已經被撐得哭不動了,嘴裏卻還沒歇著。

此地不宜久留,青塚啃了一口冰果子。

那九公子當真是個心靈扭曲的變態,這次要剝我的皮,下次怕就是要吃我的肉。

“嗝。”青塚又啃了口冰果子,她去意已決。

相處了這幾日,青塚雖然還不知道這九公子的底細,就連他姓甚名誰都不清楚,但從誰邊的隨從及出行的排場來看,定是個非富即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