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岸還有數百米遠時,魏青塚就望見了華墟宮璀璨奪目的燈火,無數宮燈墜滿院牆,將黑夜映照的如同白晝,縹緲的絲竹之聲隱隱綽綽,輕柔的鑽入耳中,從遠處看,整座宮殿就像漂浮在水麵一般,美輪美奐。

華墟宮美則美矣,可對魏青塚而言,卻是地獄般的存在。~思~兔~在~線~閱~讀~

很快,船靠了岸,早有人在岸邊迎接。宋穆秋並未指明九公子的身份,他對接人的仆從道:“這是遠方而來的貴客,好生接待。”

那仆從魏青塚認得,是華墟宮中管事的,體型龐大,姓翁,眾人都稱呼他為翁掌櫃,前世魏青塚可沒少在他手上吃過虧。

翁掌櫃不知九公子底細,既然主人說他是貴客,那他用心接待便是。

“公子慢著點,小心腳下。”翁掌櫃點頭哈腰,伸出肥胖的手掌準備攙扶九公子下船,九公子冷著臉覷了他一眼,顯然並不領情。

翁掌櫃也不惱,依舊近乎諂媚的迎九公子下船,魏青塚低頭跟在他們後麵,邊走邊打量著旁邊的人和景物。

這宮殿裏的一磚一瓦魏青塚都無比熟悉,裏頭的仆人侍從她也認得,都算是老相識。

可他們現在並不認得魏青塚,按照這一世的時間線,她魏青塚不過是個剛買回來半個月,後偷偷逃了出去,如今生死不知的死蹄子。

隻要不遇到阿慶和秦媽媽,便萬事無虞。

翁掌櫃將他們迎到了風仙閣,這裏是華墟宮中等級最高的房間,千金難求,平日裏都要提前預定才能住得上,看來宋穆秋對他師弟還算大方。

魏青塚一直走到了房內,這才鬆了口氣,阿慶與秦嬤嬤都是前頭最低端院子中的人,現在應該輕易遇不著了。

“公子,主人有急事需要處理,暫時不能過來,如今時辰已經不早,您早些歇息,主人說了,明日一早過來與您同用早膳。”

翁掌櫃搓著手,站在屋子中央笑道。

“哦。”九公子冷著臉,他確實有些倦了,身體一疲倦,那臉色便更差,差得翁掌櫃心裏直打鼓,生怕自己伺候不周,惹惱了主人的貴客。

他腦筋轉得快,心想莫不是這看著如玉的公子爺,也想嚐嚐葷腥?可主人並沒有吩咐,他並不好擅自做主。

翁掌櫃的花花腸子還沒繞完,九公子卻已經很不耐煩,他用食指一圈又一圈的摩挲著杯壁,雙眉蹙成一個川字,生硬的說道:“無事便退下吧。”

魏青塚在一旁看得分明,她一雙烏黑的眼珠滴溜溜亂轉,看翁掌櫃欲言又止的神情,早就猜出他想問什麼,人在華墟宮裏浸染久了,便會以為天下之人都是酒色之徒。

翁掌櫃定是想問九公子要不要找個姑娘作陪。

她側目看了九公子一眼,雖還不知道這九公子到底是什麼品行,但從這些日子的相處來看,他並不好美色,就是脾氣臭,簡直臭不可聞!

討了個沒趣的翁掌櫃灰溜溜的走了,他還在想著方才那公子的臉色,正苦惱著,前麵忽然蹦出個稚氣未脫的少年,不正是那公子身邊跟著的人。

少年清雋幹淨的臉龐上一雙瀲灩秋眸,幾縷碎發從鬢角滑落,唇薄而帶粉,對他微微一笑,就是這一笑,閱人無數的翁掌櫃竟然看得有些癡了,忽覺得華墟宮中豔絕天下的美人,都還不及眼前少年一笑。

“翁掌櫃,聽說你們這裏的妙人,唱的曲很好聽啊。”

魏青塚雙手抱胸,對著翁掌櫃緩緩道。

她前世在華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