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也為了回大盛尋到阿弟後過安生日子,魏青塚覺得這些委屈都能忍。
“咳咳咳”,九公子用帕子捂著嘴,咳得雙眼血紅,他身子晃了晃,幾乎站不穩身,好在魏青塚正站在他身邊,九公子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手心冰涼一片,好似塊寒冰貼在魏青塚的皮膚上。
魏青塚急忙用另一隻空閑的手輕輕拍打他的背,近看之下,九公子的鬢角處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蹙眉,臉頰飛起病態的薄紅,魏青塚生怕他一口氣上不來,下一秒便嗚呼哀哉。
“師弟,這麼多年了,怎麼你的病還是老樣子?”
宋穆秋聽說自己手下開罪了九公子,匆匆拋下手頭上繁雜的事情,到了風仙閣,人還未曾進門,他便聽見九公子吃力的咳嗽聲。
他這師弟的病是幼時落下的根,如今已經有十年之久,為他瞧過病的大夫無一不囑咐,此病需清心靜養,戒急躁,避操勞,可他偏偏又是閑不住的人,那樣的情形,那樣的朝局,他又如何能做閑人。
宋穆秋一貫喜怒不形於色,雖在心中憂他的病,卻滿臉平靜,斯條慢理的走入,在屋中的軟塌上坐下。
“不勞你費心,且死不了。”
九公子緩和了些,用魏青塚遞來的帕子擦拭著手指,邊走邊笑問道。
“你又是為何,這許多年還執迷不悟?”
魏青塚聽不懂九公子指的何事,隻能從隻言片語中做出隱約的猜想,這師兄弟兩個定是不睦。
她本就對宋穆秋沒好印象,自然而然隨了九公子的臉色,隻當做宋穆秋是空氣,連斟茶都隻斟了九公子那份。
接著魏青塚在一旁坐下,給九公子小心的剝栗子吃。
九公子掀開杯蓋輕輕吹氣,看著魏青塚清雋的側臉,不禁十分滿意她的做派,和他處事方式一樣,不愧是他的隨從。
宋穆秋麵上不顯山露水,視線卻在魏青塚身上巡視幾圈,他見這小子眉清之間少有的俊朗,怎麼脾氣如此之傲,若是在其他人家,仆從故意不給客人奉茶,如此缺乏禮數,早該拖出去亂棍打死。
不過,既是師弟的隨從,那也就見怪不怪了。
宋穆秋其實見過魏青塚一次,華墟宮經常從各路人販子手中買人,青塚是混在一堆姑娘中一齊到的,那夜連月光也不曾有,宋穆秋遠遠看過一眼,並不記得當時女裝打扮的魏青塚。
他眯了眯眼睛,盯著魏青塚纖細的背影看了幾眼,有些眼熟之感卻到底沒往心中去。
九公子將臉埋在狐裘的絨毛中,露出雙淡漠的眸子,眼神像外頭的雪般清冷,他的視線滑過宋穆秋,輕聲問道:“真的再也不回大盛嗎?師姐前年產下一對雙生子,如今會說話也會喊人了,你不想回去瞧瞧?”
言罷,九公子驀的閉嘴,撿起顆栗子放入口中,笑著道:“我忘了,那孩子不僅是師姐的孩子,也是你情敵的孩兒,你看了心裏會堵的慌,不見也罷。”
當年宋穆秋和他們師姐的事情同門中人都知曉,這對神仙眷侶最終分道揚鑣,宋穆秋如何的心灰意冷並到華墟安身九公子更是清楚,他方才之言不過故意在他傷口撒鹽。
宋穆秋苦笑了一下,無奈的搖頭。
“嗷嗚”,魏青塚一心一意剝著栗子,忽而覺得腳下一動,低頭瞧見隻渾身雪白的小東西縮在她的腳邊,正歪著頭蹭她的褲腿。//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