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早晨,九公子都在思索這些破事,他一勺勺吃著鮮肉粥,猛抬頭問道:“粥也給青塚端些去,別看他個子小,其實很能吃。”

離清正在做簡單的收拾,他們待會便要啟程,瑣碎的雜事不少,忙的焦頭爛額間,聽見九公子的問話一愣,接著答道:“夢芝兒姑娘單獨給青塚熬了魚粥,已經喂了兩碗了。”

單獨熬了魚粥,喂了兩碗,九公子精準的抓住離清話中的重點,好嘛,魏青塚,你豔福不淺。

“公子,別發呆,快些吃吧,待會要趕路。”

離清見九公子發呆,急忙催促道。

吃吃吃,吃什麼吃。

九公子沒了胃口,把碗一仍,不耐煩道:“不吃了,立刻馬上啟程!”

侍衛們早已經在院中待命,九公子一聲令下,隨時可出發。

隻是到了上馬車時,出了點小狀況。

九公子雖傷得不清,主要是動了內力激出舊傷,已經施針暫時穩住傷情,所以他能行動自如,看起來不過是虛弱些。魏青塚卻不一樣,體溫退了又升高,病情反反複複,神誌也有些迷糊,要人在一旁看守著。

夢芝兒理所應當的爬上了九公子與魏青塚所乘坐的馬車,她知道了魏青塚的秘密,也就不顧及所謂“男女有別”,手時不時的摸摸魏青塚探測體溫,還旁若無人的幫魏青塚整理衣服,蓋被子。

這姑娘家家,忒不知羞,九公子臉色難看到極點。

他用力的幹咳幾聲,又清清嗓子。

離清探頭進來問:“公子可有些口幹?”

九公子扯出個微笑:“不是,車上人太多,空氣汙雜,所以肺不舒服。”

未待離清接話,夢芝兒先驚喜的開口,她雙眼發光,開心道:“那我與青塚單乘一輛吧,九公子也舒服些。”

九公子:“嗬嗬。”

離清瞧著九公子的笑臉,抓抓頭發,他怎麼覺得慎得慌呢。

“夢芝兒姑娘,要不你和我乘一輛吧,這馬車最寬敞舒適,魏青塚還病著,坐這個還是妥當些。”

離清在怪異的氣氛中斷斷續續道。

“可。”九公子掀起眼皮淡淡表示。

夢芝兒就算是個傻子也聽出來九公子這是在趕人,她擔心的看了眼魏青塚,慢騰騰下了馬車。

一行人終於啟程,向著軒安城而去。

魏青塚睡得香極了,等她轉醒,已經是傍晚十分,車隊要晝夜不停的趕路,暫時在一處空地修整。

侍衛們在馬車外烤肉吃,油脂被火焰炙烤,散發出誘人的焦香味。

魏青塚深吸了一口氣,猛地睜開眼。

九公子抬眸看來,眼底笑意點點,緊接著又強壓下去,換上一片冷漠,道:“醒了?”

有那麼瞬間,魏青塚失了神,他們在哪,現在是什麼情況?

好似知她心中所想般,九公子開口道:“那些人都解決了,我們在回軒安城的馬車上,你燒了兩天。”

說罷,他指了指一旁的食案,上麵有碗多加肉還臥了兩枚雞蛋的麵,“大病未愈,忌辛辣油膩,你就吃這個吧。”

魏青塚的眼神瞬間黯淡,烤肉的香氣還在鼻子裏,她甚至能想象出烤肉那迷人的金黃,外焦裏嫩的肉,一口咬下去何等滿足,唉。

九公子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忍不住勾唇輕笑道:“待回了軒安,宰一頭鹿烤來吃,命廚藝最好的廚藝來料理,定比這次的好吃。”

話一說完,魏青塚大喜,端起食案上的湯麵笑得眉眼彎彎,歡快道:“好!公子說話作數。”

“那是自然。”九公子說道,表麵依舊雲淡風輕,內心的情緒卻在不斷翻湧。方才的話沒多加思索就出了口,事後想來,卻是大大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