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怪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葉霈焦急地撲到麵前,扶住駱镔胳膊,像是生怕他少一塊兒似的。
“沒事兒,上吧。”駱镔扯著兩人進院,好在動作還算敏捷。這裏靠近“巫師隊”大本營,四角都垂著繩索,三人沒費什麼力氣便攀上屋頂。
盡管受到重創,久經沙場的“巫師隊”很快恢複冷靜,在隊長的指揮下爭先恐後地四散奔逃,街麵已經看不到落單的人影,隻剩幾具帶著餘溫的屍首。
總算踏實了,葉霈鬆了口氣,就開始皺眉:就像占據山頭的獅子被獵人殺死,鬣狗霸占地盤一樣,人麵蟒黑血還在汩汩流淌,一隻又一隻那迦已經試探著包圍過來。
“嘿~”相隔一座庭院,一位黑衣人正揮舞胳膊,正是大鵬。“撤吧。”
今晚危機四伏,同盟的難題解決了,還是自己人更重要。
遠處一位外國人揮舞雙手,喊了一句“ok”就沒了聲響,看起來是熟人詹姆。
“你~”以後小心點?不應該冒險?還是幹得漂亮?葉霈胡思亂想著,緊緊拽著他手臂,駱镔像是明白她的心意,痛快地說:“早就想弄死它,這回踏實了。”
大部分那迦還沒回歸崗位,於是回去的路還算順暢。
片刻之後,回到“甲字庭院”屋頂的葉霈抱著膝蓋,摸摸右腳,幸好沒事。駱镔像卸下一塊大石似的滿臉悵然,四仰八叉躺在身畔,望著夜空一句話也沒說。
要是他出了事,我也照樣替他報仇,血債血償。葉霈想,摸摸他黑發。
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接下來一小段時間風平浪靜,隻有三五成群的那迦霍霍腳步聲。
小餘、王凱強、小鄧、趙方,從圍牆四個角落巡視一圈,葉霈貓腰回到原地。屋頂也有幾個人分散警戒,避免再出上次被“銀獴隊”偷襲的意外,看著相當安全。
打個賭吧,葉霈在瓦片寫道。
駱镔畫了兩個問號,於是她指指月亮,寫了個“降”字,當然不是降龍十八掌:今晚降龍杵會不會冒出來?
駱镔笑了,回了個“出”字,倒把葉霈堵住了,她也想押這邊。算了,討個吉利吧,於是她畫條線,左邊畫個對勾,右邊則是叉子,在對勾那邊畫兩座小山峰,又畫一片樹葉。
要贏一起贏,要輸一起輸,爽快。
血月逐漸升到頭頂,發出的光芒仿佛鮮血四濺。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我們呢?紅月快點落下去,別磨蹭,時間隻剩一半--葉霈靠在男朋友肩頭,默默地想。
一聲熟悉的鳴叫利箭似的陡然刺入葉霈腦海,既清脆又響亮,仿佛暮鼓晨鍾--是迦樓羅!
是從皇宮那邊發出來的,這個念頭剛剛進入腦海,葉霈背脊左側就劇烈震動不休,像是有一棵參天大樹突然從那裏長出來似的,根須越紮越深,樹冠在風中招展。
這種感覺熟悉的令人想哭,於是她發現自己真的眼睛溼潤,嗓子也哽咽著,身畔駱镔滿臉茫然和不敢置信,像是生怕弄錯了。
“草!”庭院角落有人喊起來,正是劉文躍,這位混跡“封印之地”三年的老隊員熟知規則,卻破天荒出了聲:“怎麼個意思?”
屋頂另一個方向的丁原野嗓子沙啞,聲音不像自己的:“他媽的,是降龍杵!”
沒錯,就是降龍杵,居然真的出現了!葉霈激動地抓住駱镔肩膀,後者定定神,把她緊緊擁在懷裏。
兩隻聽到動靜的那迦順著院門奔入,卻被無聲無息放倒了,興奮的人們一擁而上。
希望是個美好的詞語,代表著生機和希翼;在陰曆十二月十五這天,也意味著離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