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腳步聲從庭院入口響起,他冷笑著,另一把拳劍映著血月閃動光芒,朝後刺出兩尺卻頓住了:頭發短短的,滿臉汙泥,外表像個男孩,卻是曾經屬於過他的女人。

莫苒手裏的刀被打飛了,像頭小野貓似的拽著他胳膊撕咬,牙齒把他手背咬破了。哼哼,敢跟我這麼大力氣?枉費我救了你的命!

韋慶豐怒火中燒,狠狠一記肘錘,莫苒徑直摔的老遠,腦袋磕在牆壁,發出“咚”的悶悶一聲。

小娘們,等弄死姓樊的,馬上就讓你嚐嚐我的滋味--除了我,沒人能讓你又哭又爽吧?今天一定多幹你幾次。媽的,想不到降龍杵居然冒出來了,駱镔丹尼爾他們千萬別把摩睺羅伽弄死,老子還沒過夠癮呢。

韋慶豐身體發熱,低頭看著巨大傷口被青翠荷葉收攏、結痂,很快隻留下傷痕--一把利刃突兀洞穿他心口。韋慶豐倒是不太疼,滿心茫然不解:這是我自己的拳劍啊?

樊繼昌厭惡地狠狠一腳,於是這位“銀獴隊”隊長頹然倒地,停止呼吸的時候眼睛還是睜著的。

兩處傷口著實不輕,樊繼昌渾身力氣也隨著鮮血流出大半,硬撐著挪到莫苒身旁,後者昏迷著,臉色慘白,頭頂已經被血沾濕了。“阿苒,阿苒!”

院外傳來沉重腳步聲,是那迦!他條件反射地想撐起身體,左肩露著白白的骨頭,有個瑟縮在陰影的女生哆哆嗦嗦往外走:“你別去,我,我去”

是小白。

她削瘦的身影隻一閃就消失了,樊繼昌縮回手,想起身卻眼冒金星,隻好趴在地上喘熄。一牆之隔,桃子他們歡呼幾聲,有個重重的東西落在地上,大概是蛇頭,隨後是液體潑灑的聲音。

兩分鍾之後,他摸索著韋慶豐帶著餘溫的屍體,可惜沒能發現七寶蓮葉。把兩把拳劍別在腰間,拾回自己的刀支撐著,樊繼昌把莫苒軟綿綿的身體背起來,搖搖擺擺朝外走。

阿苒,千萬別死啊!小白愧疚地流著淚。原本已經和大部分客戶一起跟著老秦撤退,莫苒不放心昌哥,偷偷跑回來,她也跟著,見到韋慶豐的時候,積威之下的她不敢過去,隻躲在角落發抖。

我真沒用。

熱淚模糊眼眶,被她用袖管抹掉,拚命擺動雙臂,兩隻那迦居然一時沒追上。我跑的越遠,阿苒就越安全,小白這麼想著,雙腳劈裏啪啦地踏著地麵,張大嘴巴呼吸著--那是什麼?

普普通通的人類外表,似乎和身後緊追不舍的那迦沒什麼區別,可它實在太高了,能從七米高的圍牆露出半截--下麵是覆蓋鱗片的蟒蛇身體吧?

四腳蛇,四臂那迦。

眼淚又流出來,小白本能地僵在當地,一步也不敢動,就連幾米外的兩隻那迦也停住腳步。

遠處四腳蛇朝這邊看看,漫不經心地繼續上升,攀上圍牆像一條真正的蟒蛇般遊走而來,四隻胳膊握著的刀劍在月光下閃閃發亮。

被這猛獸盯上的人極少能活下來,必須幾十人同時投擲兵器才可能傷到,還不一定能殺死它呢:今年六月闖宮,張得心一組手下和駱镔為首六個人前後遭遇同一隻四臂那迦,隻有駱镔和大鵬、趙方三人活了下來,其餘人都身首異處。

我完蛋了,小白嗚嗚哭著,反而徹底放鬆。爸爸媽媽、分手的情人和閨蜜,僅有的好友莫苒麵孔依次從腦海浮現,還有“銀獴隊”侮辱自己的壞蛋

這裏?她靈光一閃,辨認著周遭地形:年關已至,“封印之地”隻有中央一小塊區域是安全的,“銀獴隊”藏身之地距離這裏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