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西庭院突然亮起火光,不止一個燃燒的背包之類被高高拋進廣場,把那迦都吸引過去。
來了!葉霈精神一振,緊緊盯著皇宮: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一顆活人頭顱從大門突兀地伸出來,左右轉動著,像是在感慨,可算見月光了。
廣場上的那迦像潮水似的爭先恐後退卻,廣場光禿禿的。
盡管隻能看到側麵,葉霈依然發覺,這張麵孔和皇宮地窟裏纏住迦樓羅的那條黑蛇臉龐一模一樣。
往年降龍杵沒出現,黑蛇在外麵耀武揚威,地底那隻金翅鳥隻能孤零零的禁錮在黑暗中,怪可憐的,葉霈摸摸靠在窗壁的降龍杵。
頭顱之後是覆蓋著漆黑鱗片的脖頸和山脈般的渾圓蟒身,足足占據小半個廣場之後,似乎沒有盡頭的蟒蛇身體才逐漸細下去。
隻見這隻龐然大物回轉身體,靈巧地順著皇宮外牆盤繞而上,一眨眼功夫就到了宮殿頂端,像頭真正野獸似的對著頭頂血月嘶叫。它兩隻眼睛像燃燒的紅燈籠果,裂開的嘴巴像血洞,彎鉤利齒如刀鋒,脖頸處生著眼鏡蛇般的膜翼,每片漆黑蛇鱗都浮現一張哭嚎慘叫的活人麵孔,如同午夜夢魘。
“地龍,無足腹行神,或曰非人,或曰大蟒神,其形為人身蛇首,稱之摩睺羅伽”佛經如此記載。文字根本體現不出威懾力,盡管離得極遠,葉霈依然不由自主縮回身體,心髒怦怦亂跳。
糟糕,連我都受影響,沒通過三道關卡的人就麻煩了,被摩睺羅伽盯住估計像青蛙一樣,動也動不了。
不能慌,迦樓羅信任我,證明我能對付它。再厲害又如何?2012年那批人都能殺得了它,我也沒問題。
給自己鼓了把勁,葉霈再次探出窗洞,發現摩睺羅伽正舒展身體,敏捷地滑下宮殿朝著正西方向遊動。它像一列載著夢魘和死神的火車,所經之處牆壁被擠塌不少,地麵幾個背包的火焰將將熄滅。
仰頭看看,血月正朝著東邊下沉,沒多少時間了。
在圓台中間跺跺腳,又趴在地麵一寸寸摸索,連大門的影子都看不到,葉霈泄氣地胡亂捶打地麵,手都疼了。
也就幾分鍾左右,四、五團火光從正南方向快速靠近,照亮了寂靜夜空,是我們的人!
第一個躍入廣場的是熟人奧朵,紅頭發像燃燒的火焰。他單手持著一根四、五米長的鐵杆,看上去是用幾把兵器連接而成,另一手握著火把。
“公牛隊”丹尼爾也在,鼻尖貼著繃帶,背包鼓鼓囊囊,還有一位灰白頭發的白人,也是北麵聯盟有名有姓的好手,葉霈叫不出名字。
我們的人呢?這個念頭剛剛浮起,葉霈就看到自己搭檔:桃子像頭獵豹似的躍過圍牆。他也舉著一根長長鐵杆,右手則持著黑刀,警惕地打量四周。
這家夥連“一線天”都沒過,用不著這麼拚命,葉霈眼眶發酸。
第二個熟人是“佐羅隊”的,姓林,也是通過三道關卡的老隊員,混亂之中沒能登塔,跟著昏迷的張得心和木頭撤退了。
“天王隊”和“銀獴隊”都無人出現,好手都應該在孤塔裏,葉霈心底發沉。
幾人很有默契地分開數米,既能照應又不至太遠,齊齊望向南方--敵人不緊不慢出現了。
黑海上空見到人麵蟒時,葉霈被它的外表嚇到,看《狂蟒之災》動輒吞人的巨蟒,後怕地想:我寧願被泥鰍殺死,也不想被活活吃掉。可事到臨頭,不被腳下那條巨蛇吃掉,顯然是件很困難的事情:它像一段屹立千年的城牆般不可撼動,嘴巴張開像地鐵隧道,吸一口氣就能吞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