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姨長婆姨短,還沒領證就這麼親熱。”張得心嗬嗬笑,隨口叮囑:“你過來有什麼用?明天我就帶她回國了,北京見吧。你老家柿子不錯,弄兩筐來。”

“柿子等明年,柿餅有的是。”這個要求並不難,駱镔爽快地應了,又聊半天才掛了電話。

煙隻抽一半手機就響起歌聲,張得心看也不看,叼著煙頭大步流星順著木製走廊往回走,剛好和隻穿睡衣的謝嵐撞個滿懷。“哪兒去?把鞋穿上。”他一邊說,一邊從走廊木椅拎起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膀,“感冒了還得吃藥。”

蒼白瘦弱、長發淩亂,眼神驚惶的謝嵐看起來很不好,撲在他懷裏好一會兒才慢慢把赤腳塞進拖鞋。“你去哪裏啦?”

“駱駝打個電話,說這幾天就過來。”張得心話語輕鬆,按出通話記錄給她看,“我讓他弄點柿餅,你不是愛吃那個嗎?”

紅紅火火的鮮柿子,吸在嘴裏像冰激淩一樣融化,謝嵐露出久違的笑容:“我也想去西安,沒去過法門寺呢!秦嶺動物園聽說也不錯。對了對了,還要去駱駝上次帶我們去的餐館,羊肉泡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歡快的聲音逐漸低落:上次西安聚會,老曹小施都在,如今物是人非。

張得心也頓了頓,“對了,我跟駱駝說了,你跟葉霈學幾手吧,正好跟桃子搭個伴。”

霈霈?謝嵐驚訝地張大眼睛,猶猶豫豫:“那個棲霞派挺牛b的,想出頭起碼二十年,霈霈自己斷斷續續練了不到十年。桃子和她什麼關係?才當了個記名弟子,她師妹還挑三揀四。我~”

“桃子有門派有師傅,為了救命才改門換派,專學嶽家槍和驚鴻劍,武林中是大忌。換成以前,別說教他,得打斷兩條腿。”張得心一針見血地說,“我估摸著,哪年再把長蟲弄死,桃子立刻逐出門牆,屁也不用學了。”

這話有道理,謝嵐想象著如今很有威望的“碣石隊”二隊隊長被逐出門牆的慘狀,頓時笑出聲。

總算有笑模樣了,張得心鬆了口氣,趁熱打鐵:“你現在練的搏擊對抗也有用,可藝多不壓身,長兵器必須得有高手教。就算拿不著降龍杵,你把兩把刀捆在一塊兒,對付泥鰍也有優勢嘛。”

這話有點扯,不過也有道理,謝嵐嗬嗬大笑,眼中多了些神采:“那就說定了,我和霈霈說去,拜不拜師無所謂,她得教我幾招。”

即使學不到壓箱底絕技,隨便來幾招也夠你慢慢學的,人呐總得有個寄托,白天忙得半死,哪有工夫胡思亂想?張得心更高興了,打電話要熱湯和三明治,“陪我吃點。”

填飽肚子洗個熱水澡,窗外夜幕低垂,繁星點點。

“心哥”當著外人謝嵐潑辣能幹,夜半私語卻溫柔繾綣,依偎在他懷裏。“我老做夢,夢見你啊,木頭啊老陳啊,霈霈,老曹~你們都走了,隻留下我一個。”

就怕鑽牛角尖。張得心輕鬆地拍打她背脊,“傻不傻?我不就在這呢麼?跑到哪兒也逃不出你五指山。”

謝嵐彎彎眼睛,伸出手掌撫摸他臉龐:“你看你,折騰三、四年,好不容易把這件事過了,還得陪著我”

“什麼話。”張得心不樂意了,坐起身靠在床頭點起根煙,“有意思麼?你和我反過來,你能不管我?”

謝嵐不出聲了,小心翼翼靠在他身旁,半天才低聲說:“心哥,我就是想,萬一我,我不行了,沒法再陪著你,也沒能給你生個孩子”

話題略為沉重,張得心卻噗嗤笑了,手指點著她:“你這人啊,沉不住氣。猴子他老婆81年的,快40了才生閨女,你剛多大?你著什麼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