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段(1 / 3)

請的人越發不夠尊重,鹿曉羞惱得想要原地找地縫。

鹿曉局促道:“對不起,我沒有通知你們。”

秦母握住了鹿曉的手腕,搖了搖頭:“是我們要道歉才是,曉曉,這麼多年來,我們對你的照看終歸還是有所疏漏。”

鹿曉慌忙搖頭:“沒有,是我不懂事,我……”

秦母把鹿曉擁抱進了懷裏,阻止了她接下去說出口話。她確實已經記不得上一次擁抱是什麼時候了,她剛剛到秦家的時候也曾經是一個黏人的愛哭鬧的小家夥,後來時間漸漸流轉,她隻當是她的小女兒越來越懂事了,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心上缺失的口子從來就沒有被真正填補過。

不知不覺,就這樣長大了。

“我確實曾經是個粗心自私的母親,但是感情是會變化的。許多年前,我就已經很愛你了,曉曉。雖然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秦母低聲道,“可是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

秦母撫摸著鹿曉的肩膀,感受她僵直的背因為漫長的擁抱而漸漸軟化,終是忍不住紅了眼圈。多少年來她一直為鹿曉的疏離有禮而焦灼,從來沒有想過隻要這樣一個擁抱,就能讓這點距離開始消融。

鹿曉本來強忍著眼淚,可是因為她末尾那壓低聲音的低喃,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細小得不能再小的傷口,綿延了很長很長的歲月。

其實兜兜轉轉,不過是那一點點意難平。

禮台上已經在呼喚所有的參會人員回到自己的座位,鹿曉拉著秦母的手進入觀眾席。秦母坐左手邊,秦父坐右手邊,她還發現秦寂也到了現場,正在禮台邊上舉著DV往座位這邊拍。

美中不足的是,鬱清嶺始終不見蹤影。

秦母發現了鹿曉心不在焉,低聲問她:“你在找那個鬱教授嗎?”

鹿曉紅著臉點頭。

她左顧右盼,沿著最後一排親友席一點一點掃蕩無果,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SGC臨時有事,又把他給召喚回去了?明明昨天舞會的時候還在啊。

……-

畢業儀式到尾聲,鹿曉拽著博士袍上了禮台,站在禮台上朝下探望。

雖然請鬱清嶺當舞伴是她的一個小玩笑,但是今天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段旅程和截點,今天的所有事情都很順遂。她忍不住去設想,如果此時此刻鬱清嶺能在她的身邊,那該有多麼的完滿。

可惜偌大一個禮堂,熙熙攘攘的人群,根本就沒有鬱清嶺的影子。

鹿曉忍不住失落。

就在她幾乎要完全絕望之際,院長結束了致辭,宣布最後一輪畢業證授予儀式開始。文學院的教授們一個個魚貫而出,清一色的中年中,有一個最高的身影擠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每一個教授都會對應一個畢業生,從左到右排成排。那個身影越走越近,等到隊伍停止移動的時候,他剛好緩步到了鹿曉的麵前,停下了腳步,抬起一雙安靜溫濕的眼睛。

“鬱……”鹿曉張了張口,腦海裏混沌一片。

他怎麼會在這裏?他不是隔壁生化係的老師嗎???

“請教授授予證書。”主持人指揮著開始儀式。

鹿曉仍在發呆,直到鬱清嶺遞上了學位證,她才恍恍惚惚接過了證書。

“請教授為畢業生撥穗。”

鹿曉仰著頭看著鬱清嶺。

禮台上人擠人,鬱清嶺看起來有些緊張,額頭上已經露出一點點細汗。他盯著她的眼睛,等了一會兒不見鹿曉有反應,於是輕輕開了口:“低頭。”

鹿曉懵圈著低頭。

她的餘光可以看見鬱清嶺領結上的每一根纖維,看見他的指尖挑起她帽簷邊的禮穗,然後把帽穗輕輕地從右邊撥到了左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