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過頭的,倒不止賀雲龍一人。一覺醒來,也是一宿未眠的,還有個“扛把子”,那就是鄭邠……
“叮鈴鈴……”他忘卻了,已經是多少次鈴聲響起。隻是,潛意識裏覺著。啊,反正自個兒調鬧鍾的間隔,無非十分鍾麼。
翻來覆去,關了又開,但是關了又響。他覺著煩躁……但仍舊是不厭其煩地睡去又起來。
八點鍾,隻要掌握著這個時刻,他七點四十起來也無需慌張!但是,當他散著渾身酒氣,一溜煙兒站起來時,奇怪—身旁,竟而莫名地多出了倆高乳肥臀的女子!
白皮妞兒,南洋妹,一個二個,倒賽神仙似的,睡過去還不忘攙扶那床頭櫃上的水煙。
但是,他一看那懸掛在床頭櫃上的勞力士表,倏爾乃大驚!天啊,他遲到了!而且,不是一時半會的遲到……是,遲了足足兩個倍數!
現在,已經是十一點了……他懊惱地揪著腦袋,頭發都要連根拔起了,卻仍舊未見到解決方案。
他忙地一個箭步,突飛猛進地闖入了廁所內,洗澡帶刷牙,直到去除了渾身刺鼻的酒氣,涼水洗刷著那不悅的記憶—
他才回憶起,昨晚太驚心動魄!一屍兩命,死的是一個“江湖阿嫂”,其次則是地產李總的心肝兒子。
為了贖罪,擦屁股。老鄧,叫他去辦這硬茬子兒……
宰了人,又回屋。他久久不能平靜,雖然早已不是第一次殺生見紅!但是,這迫在眉睫的大事兒,卻令他隻有借酒消愁般地,一杯接一杯朝喉嚨裏灌。
也許是壓抑,最後,還打了一手電話,到缽蘭街常光臨的地兒去……
“喂,你吵什麼啊你……人家還在睡覺呢。我昨晚可是通宵工作,要不是中意你,早不鳥你了……”
南洋妹,他已經忘卻了是來自菲律賓,抑或是泰國。也許,也是柬埔寨。但是,這兒是遍地黃金的亞洲四小龍之一……全球屈指可數的交易港口啊!
“滾蛋!”他朝一個鱷魚牌的手袋內,取出了成千上萬的港紙來,天女散花般地泄憤。
受了罵,心裏卻樂開了花得南洋妹,倏地上前,還光禿禿著身子,卻已經樂得如朵兒花似的,操著口不鹹不淡的洋文,叫醒了躺在床上的拉托維亞人!
“嘟……”廁間內,他唯有取過包“希爾頓”,裏麵僅剩兩根。一口接一口地,朝鼻腔裏呼吸。
他打出倆手電話來……一手,是打給心腹—老賀!但是,這短短的幾個小時下來,無非360分鍾,老賀還會是自己的心腹沒?!
“喂。鄭哥……”老賀禮貌還是懂的。
“辦妥了沒……”鄭哥氣喘籲籲,看樣子十分緊張。
老賀望著躺在床上的孫貴元,二者都已然筋疲力盡了。
他應承道:“辦妥了……”
聽到河南子的“死耗”,那鄭斌的心兒恢複了三分慰藉。然後道:“‘龍頭杖’呢?!”
人是這樣的,撒了一個謊,如挖了一個坑。要填補,隻有拆西牆,補東牆。他道:“在我這兒呢……”
鄭斌感覺,時來運轉的時間到了!更何況,女秘書也恰好敲門,這鄭斌忙問:“怎地了?!沒見老子忙著國家大事啊?!”
女秘書卻一臉煞白,看樣子也是一宿未眠。道:“取消了……選舉。”
鄭邠暗忖:“哎呀!這不是給自己天造地設的嗎……太棒了!”於是,鄭邠道:“老賀,你現在馬上將‘龍頭杖’,拿到旺角給我。我去一處地方……然後,你馬上來找我!你懂嗎。電話為準!”
“嘟……”的一聲,他感覺,生活還是格外美好的。有時候,運氣也是特別重要的,更何況,趕湊上了這樣的一趟舒服地。
但是,“運氣”這玩意兒,很多時候都是自我催眠的精神鴉片。罷了—
又是“嘟……”的一聲,鄭邠又打出一串號碼來。倏爾,打到了旺角的一戶雜貨店內……這個雜貨店唯有巴掌大,到處都可用“方寸”來形容它的麵積。
“喂,是福禧嗎。對,是我,鄭邠!我尋你有事兒呐……”鄭邠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也是,賄賂。
因為,這次選舉雖然莫名其妙地“取消”了,但是這身後的背景卻是貨真價實的存在的……
縱觀“鴻圖”社,除了他鄭邠外,唯有土雞,福禧二者,可以三足鼎立。倘若,其三者中能有二者搭線,即掌控了港深公路這條通天大道,直接打通港陸市場!
一場南柯一夢,正根深蒂固地在他腦海裏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