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話去,招娣。選舉取消了,但是‘暗花’還是要做的。你懂得,什麼是暗花沒?”老鄧僅僅躺下了3個小時,這是他20年來睡得最晚,也是最少的一覺。
招娣一臉狐疑,那所謂的江湖話,她都是一知半解。
老鄧望著她那張,水出芙蓉的臉,又無奈地低頭,搖頭。道:“你這個年紀,能有這樣的定力,已經是萬中無一了。你個女人胚子……現在,不是科技時代嗎?都搞什麼,科技革命。”
“你隨便,注冊一個‘非死不可’,或者,‘推特兒’的賬號,然後放出話去。賞暗花,鄭邠,必死無疑!”
原本,都是說一做一,說東決不向西的招娣,竟然,也學會了舉手提問—
“鄧伯……”
老鄧道:“說。”
招娣道:“什麼是暗花?”
老鄧道:“賞賜呀,敵在明,我在暗的暗。300萬,美金。不是港紙……曉得沒?快點兒吧。”
招娣道:“是,取人性命嗎?”
老鄧暗忖了一會兒,加熱了茶壺。他道:“招娣,這不是卑劣的事兒。這叫—民意。你懂嗎?你所見到的任何一個人,都是壞蛋。不折不扣的壞蛋—”
“鄭邠,是。土雞,也是。包括,福禧,也是。而我,就是那個,最最最壞的壞蛋。而我,隻是命好。生了倆顆大耳垂,還有一手豐下巴。所以,才沒病沒痛地過一生……”
招娣卻伸出指尖,抵著自己的下巴……
“可是,你卻沒有傷害過我一點呀!你還生養我……比我那人販子爹娘還要有良心得多呢!”
“老大,有個匿名用戶。在‘非死不可’那兒,發出了一條訊息。說,賞暗花。300萬,目標是,鄭邠!”
這一條消息,登時間紅遍了旺角,九龍塘,還有西貢,乃至廣東一席地。
“太棒了,看來,大勢所趨。這小子……嗬嗬。好了,嗯,你,順水推舟。你會吧?你也去注冊一個匿名用戶,然後,發出一條匿名信息:在賞300萬‘刀兒’的基礎上,再加80萬英鎊!”
收到消息的土雞,在屋內,拜著那高高在上,手持大刀闊斧的關二爺。他燒了三炷香,看來這次他榮膺坐館,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
一樣的消息,傳到不同的人耳畔,則有不同的感受。
“什麼……暗花?!”苗榮無疑是失望的,因為,為了今早的一出鬧劇。他幾乎調動了整個旺角,連帶中環的警力兵力,就差沒申請去要求駐港官兵來把守著關口。
但是,取消不僅令他頭疼,給罵得那叫個頭臭!更甚是,居然還有“暗花”這一手!
“現在,有倆選擇。第一,出兵保護。第二,任其發展。”趙素兒道。
“現在,什麼情況都不清楚。”苗榮撫著下巴,倏爾恍然大悟。
“暗花也許是假的,但是!動靜也許是真的,我懂了!這是一個聲東擊西……我失策了!那群元老不是吃齋的和尚,他們早料到我們會抽動警力,如往常一樣去部署!”
“但是,我錯了!他們是想支開,然後再搞大動作。哎呀……我!”
“什麼?!暗花,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鄭邠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仍舊是歌舞升平,絡繹不絕的景象。這幅場景,令他不禁回憶起“清明上河圖”的景觀,現在這寸彈丸之地,快要趕上那古代的逐鹿中原了……
“真的,老大。不信,你瞧……”欲打開“非死不可”的小弟,才拿過他的眼前。
他卻驕傲地拉開了那扇車門,朝旺角行去。除了一把防身的“黑星”外,他沒帶任何勞什子。
還有,一個沉默寡言的司機。
“我告訴你,我從13歲開始砍人。每天都有人說,取我項上,取我手腳!老子我,顧得過來這麼多嗎?!有本事……那就來吧!操,別光說不練,假把式!”
那小弟,道:“要不,我替你準備‘著草(跑路)’的船?去台灣避避,或者……回鄉下探親也行阿!我聽說,是鄧總,放出的哨兒。”
鄭邠道:“是沒?嗬嗬,你知道嗎?昨晚我可替社團,清理了一大門戶!而且,還是鄧總欽點我去幹的。沒理由說,昨天給你重擔。今天又要滅你,你,沒事兒,幹脆回家喝茶算了!”
“走!”
車軲轆一轉,鄭邠拉開窗戶。一道道呼嘯而過的風兒,隨著人潮,令車內倍兒涼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