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祁貴人驚訝地看著鳳霄辰走到他們身邊。
除了蕭又初和未央,其他人都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皇上,別來無恙啊。”蕭又初依舊是一副優雅從容的模樣,不卑不亢地打了個招呼。
鳳霄辰並沒有理會,隻是兩隻眼睛盯著未央那雙空洞的眸子看,他看見裏麵黑漆漆的,滿滿地盛滿了沉默。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這個時候每一句話似乎都是多餘的,也許說什麼聽起來都是憐憫和同情。她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甚至連個稱呼都喊不出來,她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表情來麵對他,她看不見他在哪裏,看不見他的表情,也看不見那個站在妙手閣門口淚流滿麵的鳳霄辰。
“皇上,”此時祁貴人卻開口了,“不知道皇上踏足苦海司所為何事?”
鳳霄辰慢慢轉身,把目光直勾勾地鎖在祁貴人的臉上,“朕來看看縫玉被你處置得如何了。祁貴人。”
祁貴人此時也發現鳳霄辰的語氣很低沉,她也不怎麼敢大聲說話,便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皇上,縫玉正在接受處罰,再過兩日即可釋放回落霞宮。”
“不行,你把她立刻放了!”未央一聽,立馬就開口了。處罰我可以,但是處罰自己無辜的侍女就太不可理喻了。
“長樂公主,本宮知道您是心疼您的侍女,但是皇上親口說讓我處置她,我必須盡心盡責啊。”
“祁貴人,既然公主想去看望一下她的侍女,難道你覺得很不妥嗎?”
“不不不,沒有任何不妥,那——請吧。”便伸出手作出邀請的姿勢,把他們帶到了縫玉所在的房間。
苦海司,從來就不是個讓人喜歡的地方。
未央看不見,但是一路上她聽到了許多女孩子的哭喊聲和求饒聲,也聽到了那些所謂管事的打罵聲。她突然想起了自己在天牢的時候,那種感覺,實在是太可怕。明明疼的人不是自己,但是聽著那種無助的哭喊聲和鞭打聲,卻比當事人都心寒。
未央的左手不由得握緊了蕭又初的手腕,此時手中卻傳來了蕭又初掌心的溫度。
其實,瞎了的話,真的很多東西都看不見了。
比如此時蕭又初舒展的眉眼,比如緊鎖眉頭的鳳霄辰,比如內心惶恐而又故作鎮定的祁貴人和渡煙,比如那個暗暗發誓要變得強大而此時麵無表情的茹妃。
因為看不到,所以大家各懷心事,各自彷徨。
“皇上,縫玉在這裏。”祁貴人輕聲輕氣地說。
那個路管事看見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了,而且其中有一個人還是皇上,不由得手一抖,剛剛還穩穩拿在手裏的竹尺突然就一抖被摔在了地上,“皇、皇、皇上吉祥……”
“路管事,皇上想來看看縫玉怎麼樣了。”祁貴人走上前背著眾人給路管事使了個眼色。
“哦,哦~縫玉,皇上叫你呢。”
縫玉就像沒有聽見一樣,繼續躺在地上,連一個字都沒說。
“嗬嗬,皇上,想必縫玉是有些累著了,她身子嬌貴著呢,白天才讓她洗了幾件衣裳就累成這樣了……”
這個路管家其實也挺同情這個叫縫玉的丫頭的,把她送來的時候,祁貴人就扔下一句“現在開始所有人的衣服都歸她洗,本宮晚上再來教訓她”就回宮了,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完了,誰知道這個丫頭是不是得罪了祁貴人啊,祁貴人晚上來的時候硬是把苦海司的“刑具”在她身上已經用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