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兒子你來啦?”齊引恒睜開眼,就看見了自己兒子盯著自己的一張俊臉。心底還在想著:果然是我齊引恒的兒子,和自己一樣帥氣,果然是子承父貌啊……
“額……爹,你沒事兒吧?”齊如風一大早就聽見雀躍居的小夥計讓自己把爹領回去,還想著是不是這個老東西又在外麵惹事兒了,可是現在看來除了喝了點酒好像也沒幹什麼啊。
“齊老人家沒事兒,就是不能走路了。”蕭又初倚在門上,看著屋裏父子團聚的場景,充滿同情地說。
“蕭又初,老子怎麼你了?你要這麼整老子,老子都要被你整死了!”齊引恒躺在床上對著蕭又初大叫。
蕭又初一步一步朝床邊走來,嚇得齊引恒挪了挪位子,“哦?你真的不記得你昨天說了什麼?那就讓我來幫你想起來……”
“別別別,蕭大哥,有事好商量嘛,咱們兄弟一場,怎麼能傷感情呢?你說是吧?”齊如風在旁邊徹底石化,在他印象裏他老爹還從沒怕過誰,剛剛還是那麼威風凜凜,現在就戰戰兢兢給人家道歉,簡直就是有點狗腿啊。
看來這個漂亮的男人,是他的克星。
“齊引恒,蕭某不記得我和你很熟。”蕭又初一臉滿不在乎。
“爹……”別衝動,別衝動啊。齊如風連忙抓住撲向蕭又初一臉視死如歸的男人,轉身對身後的人恭恭敬敬地說:“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家父若是做了什麼得罪你們的事,我在這裏替他道個歉,還有,我會盡快讓家父回府,給各位添麻煩了真是抱歉。”
說完後大家都安分下來,畢竟這樣畢恭畢敬的道歉和語氣裏的誠懇讓人想生氣都生不起來。
蕭又初開始坐在椅子上喝茶,老板娘則是在一邊看著蕭又初優雅的姿勢一邊對齊如風說:“如風,過一會我找人送你爹回去吧,以後看好他,別讓他喝這麼多酒。”
未央站在一邊,一言不發,可是齊如風的一舉一動都印在了她的眼裏腦裏心裏。他的語氣恭敬卻沒有任何的虛偽客氣,而是真摯和溫柔。他的動作雖然沒有蕭又初那麼優雅美麗,但是卻是讓人覺得很舒心很可靠。他沒有蕭又初那麼漂亮,沒有齊引恒那麼英氣,沒有一般男子的生硬和壓迫感,帶給自己的是一種實實在在的久違的溫和感。
齊如風。齊如風。
我想我一定會牢牢記住這個名字的,即使我忘了你的名字也會記得你的笑。
後來,齊如風叫了自家府上的仆人把齊引恒接了回去,過了三五天齊引恒的腿才從蕭又初給的教訓中恢複。而未央和蕭又初繼續住在了雀躍居,在酒城中逗留。
而今天,是酒城的河燈節。淳樸氣息濃厚的酒城,如今沐浴在閃閃爍爍的燈光之中,河麵上此時是一片光影的世界,朦朧而夢幻。各種各樣的河燈漂浮在河麵上,讓人仿佛置身於水中央,看凡塵明滅。
蕭又初起身幫未央去買河燈,未央一個人獨自坐在河邊,看著這些浮沉不定的燈火,上麵載滿了那麼多願望,那麼多的人心,也載滿了那麼多人心底的黑暗。
未央轉移了自己的目光看向四周,都是各種善男信女來放河燈許願,或者祈求神的原諒。突然在一個較為偏僻的角落發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柔和,溫暖,即使在黑夜也是如此耀眼。
未央也沒有多想便朝他所在的地方走去,坐在他身邊不敢驚擾他,便輕輕問一句:“齊公子?”
齊如風一回頭便看見了未央。白衣似雪,帶著麵紗卻依舊是靈氣逼人。墨發自然地垂散在腦後,配上這樣的燈火,倒有些顯得不真實。
不對,這女人本就不真實。不管是她的氣息,氣質,還是生命。
“葉姑娘,你也在來許願嗎?”
“我無願可許。”
“我倒是許了一大堆的願呢。”齊如風尷尬而溫柔的笑了笑。
“哦?能不能說來聽聽?”未央不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但是眼前這個人,讓自己想去靠近,因為他太溫暖,靠近一點就會讓自己溫暖一點。
“我希望我爹能夠身體健康,不要再惹事,少喝酒,還希望慕掌櫃能夠早日嫁出去,希望隔壁的王嬸風濕病快點好,還希望林兄弟能夠早日高中,還希望……”齊如風倒是毫不介意滔滔不絕地講著,這個時候就像個沒有長大的大男孩。
未央靜靜的聽他講完。
“為什麼替別人許了這麼多願,卻不為自己許一個?”
齊如風看著慢慢飄遠的河燈,目光柔和。
“因為,我怕再加上我的願望,燈就會沉了。”
齊如風,齊如風。
我遇見過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男子。他笑起來的時候滿眼都是陽光,他說話的時候眼睛裏仿佛盛滿了全世界的燈火。
我為自己許願:許我一世不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