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或者遇到上雪,可以給小玉冰冷的人生一點溫暖。
四十二、今生孤注是一擲
上雪靜靜地聽著。
故事開始於玉色闌的父親玉之暇失蹤後不久。母親憂急而亡,妹妹尚在繈褓,最年長的姐姐也不過十歲,他也才五歲。後來有一天他被人迷暈了拐走,賣進了中州一個員外府,那員外一生酷愛養男寵,四處物色漂亮男孩來豢養□,玉色闌便在那府中待了十幾年。
“後來有一日我無意中發現了一本武功秘笈,那上麵記載了一門很厲害的功夫。”玉色闌托著下巴,笑說:“這功夫威力大,容易練成,而且練成的時間很短。總之,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會短命。”
上雪怔了怔,“那你……”
“跟你差不多。”玉色闌對她拋了個媚眼,“說不定我們會一起死。”
故事的結局是,他功成以後殺了員外府的所有人,然後一把火把那個地方燒成了平地。
“後來呢?”
“後來我在江湖上混了幾年,再後來姐姐找到了我。”他想了想,繼續道:“姐姐認為如果爹不失蹤,就不會出這些事情,所以她發誓要查清爹失蹤的真相。”
上雪有些意外,“原來是你姐姐要查。你呢?你怎麼想?”
“嗯……”他托腮想了一陣,說:“我不記得爹長的什麼樣了。反正姐姐說要報仇,那就報吧。”他的眼神幽幽的,“隻有姐姐對我好,她想要做的事,我就去做——反正……我也沒有什麼想要做的事。”
上雪凝眸看著他的眼睛,說:“你很孤獨麼?你沒有愛過別人麼?”
玉色闌撲哧一笑,看了她一眼,“你覺得我‘會’愛人?”他轉過臉去,靜靜沉默了片刻,慢慢地說:“我不會愛別人,也……不會有人愛我。”
他這句話說得很冷淡,連平素那股柔媚之意都沒有了。她卻分明感覺到一股透心透骨的淒寒。
他其實……是很孤寂的吧?生命裏可能與愛有關的經曆卻隻有玩弄和屈辱,唯一愛他的親人還滿心想著複仇。
她定定地凝望著眼前紅衣團扇的嬌媚人兒,突然明白,或許那樣的流媚放浪,隻是因為太過孤獨,太渴望愛。麵對著漫天漫地的厭惡和詬罵,或許早已麻木,隻是心底那仿佛燃燒著靈魂的渴望,永遠無法泯滅。
很可憐的人。
心中的憐憫忽然泛起,上雪凝望了他許久,忽然站起來,走到他背後輕輕抱住了他。懷抱中的身體纖細而伶仃,她感覺到那身體驀然僵住,卻沒有掙開。
她擁抱著,直到感覺懷中的人漸漸鬆弛下來,然後她柔聲說:“無論什麼樣的人,總會有人來愛。因為他值得愛。”
陽光淡淡的。暖暖的上午時分有一種令人安然的寧靜。良久,玉色闌輕輕說:“那麼——你呢?”
上雪放開手,回身順手摘了片樹葉下來,低頭笑笑說:“我很好。”
她坐下來,把那片葉子放到唇邊,輕輕地吹起了一支不知名的小調。翠綠的葉子遮住了她半張臉,露出來的,便隻有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裏,看不出悲喜。
若沒有人愛,自己也失去的愛人的能力,是不是一種悲哀?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如此。因為沒有人可以容她悲哀——她必須堅強,必須……堅強。
今日是第二日。
蜀吳聯軍在分兵之時悄悄沒了一半,接到消息之時,鬱輕辭便已猜到了這其中的曲折。他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耐心等待,於是用了最快的方法,卻未料會遇到上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