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打量了上雪一眼,道:“那還用你說?我自然會小心。”
說罷他彎腰打開地上鐵門,露出一段階梯來,對上雪道:“姑娘請吧。”
上雪一點頭,順著階梯走下去。下了階梯,順著牆壁轉了個彎,向裏看了一眼,她不由微微一怔:這裏居然是個——地牢。雖然早有預料會被囚禁,她卻沒有想到會遇到這麼嚴肅的陣勢。既然把她關到這個地方來,想必他們已是不準備再放她走了。
沒有再多想什麼,上雪隨著那人走進去,進了甬道深處的一間牢房。那人一言不發,落鎖離去。
長了這麼大,倒還是第一次坐牢。借著走廊火把的微光四處打量一下,這牢房雖簡陋,卻還整潔,房中隻有一張木床,其他什麼也沒有。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她聽到走廊中又響起腳步聲,凝目望過去,漸漸看清來人——這人,她卻是認得的。
那人是上一次武林大會的時候,在山莊入口登記與會之人姓名的,名叫淩磯。當時她冒充秀楚的姐姐躲過了查問身份的一關,大約他那時便已有所懷疑了。
淩磯走到她門前站住,並未進來,對她道:“洛姑娘,多有得罪。”
上雪笑笑,道:“淩大俠可是來問口供的麼?”
淩磯微微皺眉,道:“在下並不願為難姑娘,也請姑娘莫要令在下為難。”
上雪斂了笑意,淡淡道:“淩大俠有什麼話,請問吧。”
淩磯看著她一副淡然處之無可不可的樣子,臉色不由冷肅起來,道:“洛姑娘可知,東山寺一事,你嫌疑頗重。此事牽涉數十人命和我江湖武林的存亡生死,決非等閑之事。”
上雪依然淡淡,應了一聲:“嗯。”
淩磯被她這一聲“嗯”噎了半晌,滯了一滯才道:“既如此,請洛姑娘據實回答:君山武林大會之時,姑娘冒充黃家姑娘身份進入山莊,所為何事?此後姑娘隻身到玉色闌藏身處,後又全身而退,請問姑娘與玉色闌是何關係?”
他目光灼然,神色肅然,語聲逼人,上雪聽了卻隻是隨口應了一聲表示聽到了,“還有呢?”
淩磯冷然道:“還有,當日放鶴山莊莊主常老英雄,並非是死於朝廷暗探之手,而是——被那鬱姓少年所殺。洛姑娘與此人亦過從甚密,想必知曉其中內情。”
“果然是他。”上雪自語了一句。那時她便一直在猜測鬱輕辭趕到君山會場的目的,卻原來還是為栽贓朝廷,引動武林之亂。想必策反那一場武林大會本是他計劃之內的事情,若當時他沒有離開君山,不知如今江湖會是何種局麵。
淩磯繼續道:“此人一再挑起武林與朝廷間之矛盾,其居心不可不謂之險惡,所造罪業亦不在玉色闌之下。此外,如江望秋、蕭止、如寂等人,亦是懷有異心之輩,已非我武林之類,”他一氣點了這許多人名,然後略略一頓,眼光漸轉淩厲,慢慢道:“而洛姑娘與這幾人俱有交遊——在下敢問洛姑娘,入我武林之中,究竟所為何來?”
他這一番話說出來,上雪迎上他頗為正氣凜然的目光,卻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好笑之處,一是因她從未想到自己居然還算是武林風波的中心人物,二是因為——這一番分析串連起來,頓時把所有“懷有異心”之人一網打盡,而有關她的身世、有關初憶愁和皇家的關係,卻居然隻字未提。
如此一來她已經明白:難怪這北上的一路風平浪靜,卻原來朝廷改以江湖為己用,不必親自出麵,便要以江湖手段把所忌的這些人都處理了。這倒真是個妙法,既除所患,又可免皇室秘聞被揭,簡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