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生恨不願為他辯解。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成功把上雪塑造成一個為愛癡狂的瘋狂少女形象,而且明顯神智已不甚清楚。

真相大白,眾人皆無異議,算是對天下有個交待了。上雪果然半句話也不必說——一個瘋狂女人說的話又有誰會相信呢?

再回到通往地牢的幽深小徑,一切已是塵埃落定。小徑四下寂靜,三人慢慢走著,上雪走在二人中間,邊走邊靜聽著身後的動靜。倘若齊晏要救走她,應是在今晚之前,或許便是在此時。

果然片刻後身後即有異動,她當即側後退了一步,一個人影從她身側閃過,悄無聲息地放倒了前麵的人,旋即拉住她的手,低聲道:“承恩妹妹,跟我走。”

說話之間,齊晏已抱起她來,閃身進了路旁的樹林中,向院牆奔去。上雪身體衰弱,已無力動用功夫,齊晏抱著她,速度雖不甚快速,然而一路小心,居然並未遇到攔截,很快出了院牆,竟是走得出奇得順利。

這般容易就逃出虎穴,上雪心中反而升起了些許不安——他們當真已經逃出來了嗎?

武林同盟得知上雪逃離的消息時,正共聚同盟大堂商議如何處置東山寺一事中罪名已定的幾人,聞聽此消息,孟遊龍當即道:“那女子武功已失,必是有人營救。營救之人定然就是尚未歸案的幾人。”

座中一人道:“此人竟敢在我武林同盟地牢劫走人犯,氣焰實是囂張。孟盟主方才的提議在下很是讚同,我武林數千之眾,各大門派門下弟子亦不少,遍尋江湖,定能將這些人捕獲,以正公義。”

在座諸人亦紛紛表示讚同。忽然有一人道:“但不知那劫人之人是誰?孟盟主可有細加查問?”

那說話之人是個中年灰衣人,名叫許飛客,平是冷峻沉默,極少出聲,這忽然一開口,聲音亦是平平。

孟遊龍聞聲望向此人,道:“此事我已問過兩位押解弟子,他們說並未看清來人麵貌。許兄弟可是有什麼疑問麼?”

許飛客道:“同盟地牢,應是守衛森嚴之處,如何能不聲不響便被人劫囚傷人而去?且那人並未傷人性命,未免有些奇怪。”

孟遊龍道:“許兄弟此言,莫非是以為孟某私放了人犯麼?”

許飛客淡淡道:“許某不過疑惑未解而已。”

孟遊龍看了他一眼,向眾人道:“此事確有些蹊蹺,在下亦有些疑惑未解。地牢之處皆有守衛輪番看守,為何來人正巧在巡查空漏之時動手?在下方才亦遣人細查,絕非是我同盟之人為之,這一點諸位盡可相信。”

見眾人並無異議,他繼續道:“如此算來,能劫走人犯之人,若非蕭止,便是鬱輕辭。這二人狡詐多謀,武功亦不弱,極有可能是此二人。”

這一番話說完,座中立即有人應聲道:“既如此,我等還坐在這裏等什麼?立刻出去傳告各位武林同道,大家同心協力,豈有讓他們逃走之理?”

話音未落,眾人紛紛響應,孟遊龍微笑著看著眼下局麵,很是滿意。待堂中群情更為激昂些,他清了清嗓子,便欲最後說兩句話,剛一站起來,他忽然似被點了穴一般,兩眼直直地盯著大堂門口,嘴巴微張,竟是愣住了。

眾人紛紛隨他的目光望向門口,隻見兩扇大門不知何時已大開,門口站著一個人,手負在身後,渾身浴血,狀如地獄修羅,那血卻並不是他自己的。他靜靜立在門口,那眼神極鋒銳,令人不敢逼視。

一霎之間,堂中靜寂無聲。

他目光在眾人麵上掃過,慢慢地道:“一群所謂武林正義之士,卻隻會欺侮柔弱女子,顛倒黑白,不論是非,真是令人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