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不是應該的麼。”他見上雪還要再說什麼,忙轉而道:“承恩妹妹,明日莫要吃眼前虧,孫師傅已答應助我們一臂之力,等機會來了,我就立刻帶你走。”

上雪聞言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之感,正視著他道:“晏哥哥,你,究竟是怎麼找到這裏的?你是怎麼離開公主府的?你……想要做什麼?”

齊晏低頭,低聲道:“我……我不會害你的。”

上雪雙手搭在他肩上,讓他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她說:“我知道你不會害我,但是,你會害了你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要救我,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若你……”

若他並不是悄悄離開府中,而是衝破禁製強行突出,那便根本是——無可挽回了。他救上雪之心始終不死,反複鬧了這麼幾次,必然要被軟禁府中,他這樣離開,與反叛有何異。

她看著齊晏低頭不語,隻覺得渾身冰冷。他向來不會說謊話,也不懂得怎樣遮掩心事,他若說不出話來,那必然是她猜對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若早知如此,她寧願在那個雪夜就死了,也不會釀成如此結果。

半晌,齊晏輕聲道:“承恩妹妹,你還記得麼?成婚那日,你曾說,似你這般性子,若哪一天惹出禍端來,要怎麼辦。那時我便說,倘若真到那時,我自然與你同罪。”

上雪亦輕聲道:“那時我還未悔婚,而今我……”

“無論你怎樣,我此言永不悔。”齊晏最後深深凝視了她一眼,道:“承恩妹妹,等著我。”

上雪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閉上眼睛,良久,眼角有淚滑落。她可以笑對所有人,而對今生所負最多的齊晏,卻終究無法淡然以待。這份情太深重太純粹,她除了好好接受,什麼都不能做。

第二日便是武林公審。所謂公審,不過是現今推舉出的幾大門派的代表人物和幾位元老,畢竟上雪身份特殊,事關皇家,還是不要大肆宣揚為好。待形式走完,罪名定下,再捉拿到鬱輕辭,便可對眾人有個交待,此事也就塵埃落定了。

上雪由兩人帶著來到同盟大堂中,大門緩緩打開,看了一眼裏麵三堂會審的架勢,頗覺荒謬。看著這些平日甚是瀟灑隨便的江湖人士作這般規整嚴肅之狀,實是怪異。

那兩人將上雪帶進去後,便退出去關上了門。上雪站在門口環視一圈,諸人之中除了正旬和尚,便再沒有一個識得的。目光最後落在坐在正對麵的一人麵上,此人年紀約三十五六,頗有威嚴,應該便是主事之人。她雖不認得這人,但也大致猜到了此人身份來曆:她曾聽說孫師傅入宮之前在江湖上曾有一個徒弟,這十年來在江湖上頗有名望,名叫孟遊龍,大約就是他了。

那孟遊龍麵前還擺了個桌子,卻並未放什麼東西。他身後左側有一個文士打扮的人物,麵前也有一張小桌,上麵放著紙筆等物,其餘諸人分列大堂兩側,端坐椅上,齊齊望著她。

上雪迎著眾人的眼光微微一笑,道:“這般陣勢,莫非還要我叩拜行禮,叫一聲大人麼?”

孟遊龍臉上無甚表情,道:“我武林同盟並非公堂,自然不必。今日武林公審,主要便為查清當日東山寺一事真相,便請洛姑娘將此事原委細說一遍,以待武林公論。”

上雪並沒有立即開口,她緩緩掃視了一遍在座諸人,然後開口道:“在座諸位想必對此事都已略知一二,自然也知道此事是因我與鬱輕辭、玉色闌三人而起。”

她的話說得很慢。她明白此時她雖有說話的機會,然而若她說出些什麼不該說的話來,隻怕立刻便會有人悄無聲息地讓她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