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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泉在別的地方。”
謝時雨遲疑道:“我能見見她嗎?”昨夜她看的帛書上記載,楚泉盲一目,經脈俱損。聽起來似乎不如她哥哥楚源病的厲害,但她今日見了楚源後,心中卻浮起了一個猜想。
“暫時不行。”
謝時雨看他神色,似乎無力轉圜,轉念一想,道:“那我要去見玄漸師兄。”
“好。”
馬車停在城西繁華的長安街上,昨日經過的陳府赫然出現在眼前。
沈恪冷淡的眼神掃了過來:“你自己進去吧,晚上我來接你。”
等她跳下馬車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謝時雨一怔,莫名覺得他有幾分不高興。真是,男人心海底針,令人捉摸不透。
她這邊還在心中犯嘀咕,那邊陳府的侍衛已經迎了上來。
“姑娘找誰?”
她雖然衣著簡單,渾身並無飾物,但是侍衛親眼見到她從黑楠木的馬車上走下來,身份想必很不一般。
“我找玄……陳玄漸。”
侍衛怔了怔,眼裏劃過驚訝。找大少爺的姑娘,還真是少見。
侍衛領著她入了陳府。
和世子府不同,陳府顯得有人氣多了,快到飯點,四處都是走動的仆從,或端著盤子,或捧著茶壺。路過她時,也會轉頭看一眼,在她臉上停了停,小聲開始議論起來。
這是在世子府裏絕對看不到的景象。
轉過一條小道,出現一座開闊的屋宇。廳堂裏擺著一張巨大的圓桌,桌邊坐著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總共十幾個人。魚貫而入的侍女正擺著一盤一盤的碟子。
謝時雨覺得自己可能來的不是時候。
廳堂內有些喧嘩,一屋子的人正相互交談著。侍衛停在門外,高聲道了一句:“少爺,有一位姑娘找您。”
屋子裏頓時寂靜下來。謝時雨在一瞬間感覺到了十幾道目光,刷刷的飛了過來,牢牢定在她的身上。其中最為犀利的一道,來自她的師兄,陳玄漸。
“師妹?你怎麼來了?”坐在上首右側的玄漸站了起來,看到她,麵色有些不善,該不會是惹惱了世子殿下,被人趕了出來吧。
玄漸向主位上道了一聲:“娘,你們先吃,我有事離開一下。”
等他們兩個人離開之後,主位上麵色威嚴的中年女子才開了口:“一會兒把那姑娘請到前院來,我有話要問問她。”
這還是她頭一回在自己兒子身邊見到姑娘家。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讀者“26857398”投的雷。
感謝“雲月小熊”的營養液。
我努力碼第二更去了。
第46章
“你來府上做什麼?”
陳府的花園裏,奇花異草競相開放,身處其中可以聞到濃鬱的香味。露珠沿著花瓣滾落,滴在陳玄漸的厚底靴子上,他拂了拂青色袍子上沾染的花瓣,看著謝時雨發問。
謝時雨的目光稍稍停在他繁複華麗的衣襟上,不穿穀中白色弟子服的玄漸看著有些許的陌生。
“我有個問題想找師兄求證一下。”
玄漸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說,有些驚訝:“什麼問題?”
“我方才去見了楚源,發現他身上的毒有些奇怪。”
聽她說起楚源的事,玄漸的神色漸漸認真起來。
謝時雨接著道:“我發現他身上中了兩種毒,一種是‘瑤草牽機’,服用後會致肌肉萎縮,手腳痙攣,渾身抽搐,他的腿應該就是因其而廢。”停頓了一下,她看著玄漸的眼睛,道:“另一種是‘玉軟花柔’,服用者全身都會籠罩一層黑氣,不出半月,血液逆流,神氣渙散,逐漸窒息無力,死後屍體仍會抽搐,麵目猙獰,形狀極慘。而‘玉軟花柔’天下隻有一個地方存在,就是黃泉穀。”
研製出此毒的正是黃泉穀穀主,謝蘊。這種恐怖的毒、藥卻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名字,玉軟花柔。這大概是謝蘊的惡趣味了。而“玉軟花柔”會出現在楚源的身上,就意味著……
謝時雨看向玄漸:“師兄,是你給他下的毒嗎?”
玄漸怔怔站著,沒有說話,眼神看向遠處淡紫色的梭魚草。
謝時雨走到他身前,擋住他渙散的視線,迫使他麵對著自己。
玄漸低著頭,第一次在謝時雨麵前露出類似挫敗的神色:“或許這就是我不如你的地方。”他吸了口氣,抬頭看著謝時雨:“沒錯,是我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