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段(1 / 3)

一炷香的時間,可成?”為首的男子手中攥緊馬韁,冷聲問道。

祝梨順了順黛眉,巧笑倩兮,“族長,您給的時間可真寬裕,我瞧半柱香也夠了。”

眾人馭馬,朝突厥騎兵奔去,十數人組成的長陣猶如一柄利劍刺入騎隊。風卷狼塵,鮮血噴濺覆了滿地,洗滌了塵埃,紅了蒼翠。

寧朔雖然是邊關重鎮,但這些年來在堯攝軍的管轄下,治安完備,幾乎是家家夜不閉戶,除了不能出關外,商貿通往亦是十分頻繁,即便天色有點陰沉下來,午市依舊熱鬧非凡。

鳳蔚巡防結束後,徑直回到城中府邸,卸了配甲後先去花院瞧了瞧自己寶貝的金絲雀,添了些食水,逗玩一番後,這才回到書房閱讀這些日子以來的軍報。

自從西突厥的老漢王死後,近十年來寧朔就沒太平過,寧朔周邊六省八郡皆歸堯攝軍統管,軍報三日送抵一次,他幾乎要花一天時間來看,要是鳳昀還在,這事他才不幹。

鳳蔚正被一摞軍報攪的頭昏眼花,書房外卻傳來老總管的聲音,“老爺,帝都來信了。”

“哦,拿來我看看。”鳳蔚左手握著茶杯右手拿筆謄寫摘錄,筆下字體龍飛鳳舞。

老總管捧著一封信箋進屋,看鳳蔚那麼忙,便擱在案頭,退出了屋子。

鳳蔚摘抄好一封軍報後,隨手拿過那封信,就手抄起洗硯旁的裁紙刀就要去挑封合處的火漆,待看清漆上的敲印後愣了下。為了避嫌,息國夫人便說過若非極其必要,雙方不要書信來往,鳳蔚也覺得這樣甚妥,反正每次入京他都會拜訪安國侯府,也確實沒必要書信來往。

而此時安國侯府突然送來信函,恐怕不是小事。他一陣猜度後,拿裁刀挑開火漆,取出裏麵信函。

居然不是息國夫人手筆,而是安國侯的來信。鳳蔚一字字細細讀來,都是些家長裏短,芝麻綠豆的小事。而且遣詞用字方麵,稍顯粗糙了點,以安國侯的文采斷然不會這樣。

鳳蔚心中一動,取過一張白紙,以九宮之法取字,果然見得信中另有玄機。

‘鳳昀被困帝都,速派人來換’最後一筆收勢,鳳蔚手下頓住,一滴墨汁落到紙上,泅散開來。

鳳蔚心中起伏難平,暗忖皇上莫非已經開始忌憚堯攝軍了?可看安國侯信中大意,好像可以用另外一個人來代替鳳昀,如此看來境況不至於太壞。前不久就聽說北關方麵有諸多將領送了家眷入京,他隱約已經有了猜測,但想到自己往日功勳,必然不會受到同樣的待遇。

他苦笑連連,將手中狼毫擱回筆架,整個人陷入圈椅中,也不知是自己太看得起自己,還是最終應準了那句老話:君心無常。

他以手撫額,慢慢揉捏,隻覺頭痛欲裂,心中煩悶難紓。

“老爺,有位公子求見。”老總管又在屋外稟道。

鳳蔚擺了擺手,十分不耐,“就說我不舒服,今日不見客。”現如今,他哪裏還有心情會客。

“鳳伯伯,您連我也不見麼。”男子清冷的聲音飄入屋中,似乎很熟悉,又似乎全然不同。

鳳蔚從椅上站起來,打起氈簾,快步走到外間,見到老管家身旁站著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俊雅無儔的容顏像極了那個人。

“你是……”鳳蔚幾步上前握住他的雙肩,喜不自勝,“你是卓如?”他目光將他好一番打量,眼中俱是驚歎,“許多年沒見你了,竟然長那麼大了,你跟你父親長的真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的俊朗。對了,你父親最近可還好,自從他半年前離開寧朔後就沒聽到他的消息了。”鳳蔚喋喋不休,就像個愛叨話的老頭子,巴不得一股腦的把所有話都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