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曦凰反問,小白算起來不過還是隻幼虎。
“不,是一匹離群的成年狼。”夜箴取出腰間一個瓷瓶遞給曦凰,“這是藥,你替小白處理一下傷口吧。”
“小白啊小白,你長大了麼?”曦凰半蹲下`身子,輕輕的摸了摸它的腦袋,而小白金褐色的瞳仁中不再隻有調皮,反而逐漸透出穩重。
菱花鏡、芙蓉麵,美人撫鬢容勝花。
一列宮人手捧了錦繡羅衫站在內殿中,以供太子妃挑選。旻蕊自銅鏡前起身,小青按她素日喜好挑出一件鵝黃點綴珍珠的宮袍道:“娘娘,覺得這件可好?”
旻蕊眉峰一動,片刻未語,黃色嬌嫩又顯皇室尊貴,無論是見君還是宴飲都是最妥當的顏色,“今日太子著了朱衣玄裳。”她目光掃掠,指了一件深絳色罩煙羅輕紗的宮裝。
外邦親王攜賀禮來朝,皇上格外重視,特於宮中設宴,款待突厥親王。太子妃需先行前往中宮謁見皇後,隨即與皇後一同前往慶禧殿。
旻蕊來到中宮外殿,正欲跪拜,皇後跟前的長史女官匆匆從內殿出來,“皇後有諭,太子妃免禮。”
旻蕊襝衽,女官小心將她引至殿中軟椅前,“太子妃稍待,娘娘正在梳妝。”
小青扶了旻蕊在椅上坐下,不過片刻,皇後由宮女簇擁而來,一身五彩翟衣深褘,戴九霞鳳冠,佩大綬紫襟,十分雍容華貴。
“臣媳,見過母後。”旻蕊扶案而起,斂襟執禮。
皇後笑容滿麵,雙手將她攙扶,“太子妃有孕在身,一切虛禮皆免了。”
“謝母後。”旻蕊半垂容顏,端莊嫻雅的微笑。
慶熹殿階高十數丈,通鋪漢玉雲母石,剔透徹白。殿中,皇後昂然端坐鳳案,內廷隻設八席,除了帝後便是太子與太子妃,還有漢王。
旻蕊覺得有點胸悶,遂走到玉廊上透風小憩。
“臣女,參見太子妃。”輕柔婉轉的聲音從後傳來,旻蕊回身,卻見一個端莊麗雅的女子正朝她襝衽作禮。
“安樂縣主。”旻蕊含笑看她,單手虛扶,“皇上與突厥親王今日在上苑試馬,不少侯門千金都應邀去了,縣主怎的沒去?”本朝尚武,貴族中確實有不少女子擅長馭馬,挽弓。
“臣女向來體弱,別說騎馬了,就是在車裏多坐會兒也會胸悶不適。”像是為了付應她的話似的,言畢,她以大袖掩唇清咳了幾下。
安樂縣主是先帝幺女永昌公主的女兒,永昌公主以美貌揚名,她的女兒姿容定也不差。以前宮宴上,旻蕊見過她,依稀記得也是個絕色美人,可今日她卻塗了厚厚的妝粉,柔順眉目下隻有端莊和平庸,哪得半分永昌公主的佻麗絕豔。
“縣主今日的妝色很特別。”旻蕊半靠著玉欄,輕笑道。
安樂縣主單指拂了下麵頰,低眉淺笑:“這是家母為臣女所畫,家母說今日宮宴,宜莊重。”
旻蕊半側了臉,眺著遠處宮闕連綿,莫名有些意興闌珊。誰家父母不護犢情深,連這天家貴胄裏不是偶爾也能見得半分真情麼。
“殿下,今日怎不見各位公主坐席宴前?莫非也伴著皇上去上苑試馬了?”她好似不經意的詢問,眸中卻有光華跳動,隱隱帶著澀意。
旻蕊微微眯了眼睛,暗忖永昌公主如此精明的人兒,怎麼□出的女兒如此衝動。雖然安國侯府與公主府素來沒什麼交情,不過旻蕊對這個縣主還是有幾分好感的,也不吝給她一些提點,她正欲說話,殿中韶樂忽而響起。
旻蕊與安樂縣主相視一眼,各自匆匆歸席。皇上朗朗的笑聲並著黃門宣駕一同傳來,殿中臣工女眷紛紛跪列案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