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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這一切並非他們所願,不是他的宏圖大誌,不是她的心心念念,可命運卻將他們栓在一起,推著他們走往這條路,成王敗寇,生死賭命。

“老大也隨鳳將軍一同出征了。”昭陽扶著窗欞,聲音淡淡傳入她的耳中。

“恩,有他在,完顏澈會有所忌憚,一切都將事半功倍。”曦凰默然良久,終於如是說道。

昭陽轉過頭,又道:“鳳昕也同他們一道去了。”

曦凰怔了怔,迎上她探究的目光,仍舊平靜道:“離開帝都,未嚐不好。”也不知將來,這裏會掀起多少腥風血雨,能走一個是一個罷。至少留在鳳昀和夜箴身邊,會比在這裏安全多了。

“但願是我多想了。”昭陽望向銀練潮水般的鐵騎緩緩出城,伴隨著號角聲,壓住到了嘴邊的一聲歎息。

念君願

韶華如水,轉瞬匆匆,倏然間已過了三個多月,寒冬悄然而逝,春回大地。

趙太後已然全部歸政,德凝郡主隻管署理糧草配給,並不插手朝中的事情,似乎皇權已經統攏到了東朝皇帝手中。隻是每天每夜每時每刻,都會有密折送呈至安國侯府,那些都是鳳昀和夜箴在朝中布下的人脈,層層疊疊的權利交織,朝堂跌宕起伏,曦凰不用自己去看,都已了若指掌。

皇上畢竟年幼,雖每日朝會太後,但比起以往的事必親問,而如今很少再提了,就算探望太後也隻是閑話家常。曦凰明白他急於脫離太後獨政握權的心態,但畢竟他才十五,又因為是崇正帝最小的皇子,從小備受寵愛也不用擔負繼位的責任,閑暇隻以興趣讀書,哪曾學過帝王術數。太後雖是才女,出身名門,對於治國之道未必能給多少意見。皇帝似乎更偏重聽取朝臣諫言,而其中又以左相李隆緒最會揣摩聖意。

從小養尊處優,不曾麵對叵測人心的少年天子哪裏分辨得出什麼是真才什麼是假學,他隻看得到李隆緒幫他把朝堂治理的水波不興,一派祥和,根本未曾發現繁華底下的滿目瘡痍。

“這李家可真夠跋扈的,連賦稅都敢動腦筋。”昭陽冷笑,將手中一封密折遞給曦凰,“用朝廷的糧養他們的兵,算盤打得可真好。”

曦凰隻掃了一眼,便將之擱回案上,“作繭自縛,以為穩坐外戚之首就無人能拉他們下來了麼?”

“那我們?”昭陽將桌上幾封攤開的密折理好。

“現在由李隆緒掌理賦稅,隻要別動到軍隊頭上,隨他們去搞。”曦凰漫不經心的將毛筆濡濕,在宣紙上畫著一株雪梅,“邊關如何了?”

談及此,昭陽拍掌道好:“節節製勝,我軍已奪下了延津、伊侗和烝吉三城,過不久軍報便能抵京了。”

過此三城,後麵就是嘉陵關了,隻需奪下這個險隘,西北諸省將能有十數年的安穩日子可過。隻是曦凰不認為完顏澈能輕易的讓鳳昀得逞。

完顏澈,那個心堅如鐵的男人,有著雄心抱負,良將美才,百萬鐵騎,明明可以用他的智慧撼動這片富饒江山,成就不世偉業,可偏在不對的地方遇到了不對的人,注定了他的一腔宏圖之誌隻得付諸在北地荒漠的山野間。

果然,三日之後,捷報傳回帝都,皇上龍心大悅,下旨厚賜三軍將士,並命鳳昀乘勝追擊。晚上在皇宮置宴,曦凰應邀列席,看到皇上喜不自勝,與群臣把酒言歡,儼然是勝券在握的樣子。曦凰自顧倚案喝酒,聽著李隆緒在那裏大放厥詞,說著一應奉承的話,無非是把皇上往高處了捧。

“皇上乃真命天子,四海鹹歸,天下臣服,指日可待,這等不世偉業必當流傳千古。”李隆緒舉杯敬詞,慨然說道,千古以來,多少王侯將相想要開疆拓土,踏平突厥土地,收複這萬頃草原,可從來無一人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