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吻過他的頰,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這,就是鳳凰涅槃。”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燒掉她從前所有幹係,還她一個幹幹淨淨的未來。
他如釋重負的笑,腕間發力,將她摟入懷中,低頭吻住她的唇,所有纏綿柔軟盡化為刃,淩遲著彼此的感官,他的舌尖放肆的逼近,迫得她凝滯住了氣息,在他勾攝間,神魂顛倒。
他想,或許是真的上天見憐,終於讓他守得雲霧漸開,這一刻,他真想跪祈上蒼。
“殿下,你隻帶五千騎兵入葫蘆穀,是否太過冒險。”副將在得知曦凰的部署後,猶疑的問。
“既然是出奇製勝,人多了反而束手束腳,五千人於我來說綽綽有餘了。”曦凰坐在帥案後,目光沉沉的望向自己的副帥,“你要負責戌守,不得我手令不許貿然出兵。”
年過半百的老將軍早已沒了昔年衝鋒陷陣,一騎當千的銳氣,凡事周慮太多,顯得躑躅猶豫,這並不是曦凰擅長的作戰風格,卻又是偏偏選擇他的原因。她本就不想大動幹戈,不需要年輕武將的豪氣幹雲,她隻要穩守。
果然副將不敢再多作置喙,恭然應了。
他走後不多時,又有人進來,“末將參見元帥。”來人仗劍跪地,一身銀鎧齊整,上麵沾有風塵,像是外出剛回。
“布置的如何?”曦凰抬手虛扶,讓他起身回話。
“罐有鬆油的泥石已經布置妥當,隻是為了避免對方起疑,不敢用太多,一百弓弩手也已挑選出來,皆是百步穿楊的神射。”來人抬起頭,年輕圓潤的娃娃臉已有大將的沉著,雖然隱隱間還透著些稚氣。
“元靜,明日一戰,全在你了。”曦凰肅然望著他,語氣森寒,“為了陛下的萬古千秋,明日定不能讓完顏澈全身而返,你可能做到?”
“末將定不辱命。”他單膝跪地,聲音鏗鏘有力。
曦凰上前將他攙扶,隻道一個‘好’字,她獨獨選了元靜帶領弓弩隊,不僅僅是因為他曾受強梧點撥,有高超的射擊術,更重要的是他與鳳昀的情分,她相信在元靜的心目中無人能比得過鳳昀,因此,在他眼中所有阻礙鳳昀的人都會被除去,所以他才是此次任務的不二人選。
她取過掛壁上懸著的綺鳳劍遞給元靜,“這是陛下的寶劍,你將它帶著,明日入穀,你的目的隻有一個,無論誰阻礙了你,都務必射殺,這是皇上賦予你的權利。”
元靜怔了下,隨即恭敬的雙手接過寶劍,“末將定不辱命!”
元靜走後,曦凰坐在帥案後出神良久,腦中掠過一幕幕的往事,鮮活的仿佛才是昨日發生,所有悲喜愛恨,如今憶起已能坦然一笑置之,有人負她,她也負了不少人,這一生兜兜轉轉,也不知欠下了多少債,還也還不清。
嘹亮的號角聲在寬闊的平原裏響起,曦凰取了頭盔別在腰間,走出行轅,此時天空將亮未亮,正是最黑暗的時候,周圍火把熊熊,照亮羅列整齊的騎兵。
士兵為她牽來戰馬,她翻躍而上,背負身後的長槍往空中一掄,代表皇室的旌旗呼啦啦的升起,她遙望遠方,葫蘆穀的山形輪廓在暗夜中模糊可見。
“陛下居然隻帶了一萬人去葫蘆穀?你們是不是瘋了,居然沒人阻止!”善咄無法阻止完顏澈的決定,待他領兵一走,終於按耐不住的大叫了起來。
“我也覺得陛下太過莽撞,隻要一碰到她,陛下就容易失算。”臣將皺起了眉頭,一手搓著下巴。
“漢人那句話沒錯,這叫紅顏禍水!”安哲忿忿不平的低罵了一句,也不知那女人到底有什麼本事竟把完顏澈壓得死死的,突厥內亂,王廷被毀,南下失利,哪件不是由她而起?完顏澈卻對她心心念念,他不懂,真是一點不懂,他們心中偉大如神祗,能帶他們遠征天下的帝王,怎會被一個女人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