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3)

氣,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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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派人從南方運來楊桃、荔枝、櫻桃等熱帶水果,我和采藍端著裝滿水果的托盤,送到乾西五所給十七阿哥和十八阿哥。康熙對嬪妃和子女好得沒話說,每次出巡都要捎報安信和當地一些特產回來。我想這也是他的後宮沒有多少爭寵事件發生的原因之一。

我和采藍陪十八阿哥玩了會捉迷藏,有說有笑的踱步回宮。走了一陣,采藍問我:“璿姐姐,語薇姑娘怎麼樣了?還怪你嗎?”我心抽疼,幽幽的說:“寫了十幾封信,又是道歉,又是解釋,但一封回信也沒收到。”采藍握著我的手,安慰道:“總歸是親姐妹,哪裏會有深仇?過些日子語薇姑娘想通了便沒事。”我連連點頭,心裏雖然沒譜,但還是希望明年她進京時,兩姐妹能和好如初。

走到一處荷塘,想起曹府淩波湖的水芙蓉,默念阿瑪寫的《荷花》:“一片秋雲一點霞,十分荷葉五分花。湖邊不用關門睡,夜夜涼風香滿家。”念了兩遍,采藍低聲喚我。我回頭,迎上八爺笑如春風的臉。

八爺差采藍先行離開,指向荷花池,淡淡的說:“到這邊談談。”我點頭,跟在他身後,惆悵、無奈、疑問一一湧出心底。我想他是因為指婚之事找我,正好,我也有些話要對他說。

他站在池邊,看著滿池漂浮的綠葉,歎氣不語。他不說話,我索性先開口:“語薇傷心欲絕,八爺心神俱痛,奴婢理解。八爺想罵就罵,奴婢聽著。”他回頭看我半晌,又看向荷葉,緩緩說:“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秦觀哀婉淒慘的《鵲橋仙》在八爺低沉緩慢的聲色中,字字入耳,句句捶心。我默然站立,暗自揣測他的用意。他是想說雖然和語薇不能相守,但隻要彼此真心相愛,即使天各一方,也比朝夕相伴可貴得多?

微風吹拂,一襲藍錦袍的他仍舊溫潤如玉,仍舊是位翩翩公子,但多了幾分孤寂和無奈。我深吸口氣,試探著問:“八爺真是這樣想的嗎?”八爺反問我:“你覺得呢?”

我覺得?我不知道,我隻希望語薇幸福就好。思索一會,輕聲問:“八爺是真心喜歡語薇嗎?”八爺移了移站著的位置,深情的說:“矢誌不渝。”

簡短的四個字,表述出無限的涵義。可是說出這幾個字又能怎麼樣?誓言如雲煙,真正要看的是行動。康熙子嗣眾多,個個都是人中之龍,他是謙遜有德的皇八子,一出生就注定要為那個位置去爭去搶。奪嫡之路就如煙火紛飛的戰場,刀劍無情,一個不小心,便會屍骨無存。

想到這裏,走到他身邊,沉沉的說:“既然如此,八爺就不要多想。愛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隻要對方以後過的幸福,那也值了。”頓了頓,我又說:“在八爺麵前說句不中聽的話,無情最是帝王家,如果她能盡量遠離,何嚐不是件好事?”

八爺回頭看我一眼,哈哈大笑,淒楚的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是那日我和語薇在禦花園六孔橋的誓言。原以為他會陪我走這條沒有硝煙、沒有盡頭、沒有結果的路,那樣我會更有勇氣和動力。但造物弄人,待她進了多羅平郡王府,我平白高他幾輩,她見我得行禮,還得叫我一聲……”

話到此,他的聲音已經哽咽,胸口那把刀插得很深,抽痛之際,沒有勇氣再說下去。他雙拳緊握,袍角在微風的吹拂下,左右搖擺,像極他七上八下的心。豔陽已經升得很高,在斑駁的樹影下,他沒有血色的臉更顯蒼白。雖有絲絲熱氣入侵,但他的心卻是冰冷的,不然,眼裏為何會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