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的蘇韻是當真惱了的,這白果一直如此囂張,難道她還真的以為她忍到現在都不出手是顧忌著謝霖的性命嗎!
在他們眼裏,她蘇韻難道是那種會受人威脅的嗎!
蘇韻覺得被人輕視,甚至被人威脅了,一怒之下,她自己竟也忘了,她究竟是因為什麼要和白果好聲好氣說這麼久的話。
隻是她方才的話一出白果卻僵住了,白果想,信不信?
她是隻能信的,不信她娘就沒得救,所以即便蘇韻是在騙她,她心裏還是想要選擇相信。
終究她在這場對峙裏才是求人的那一方。
認清形勢後,白果隻經過短短一瞬掙紮便妥協了,“好,這幾刀我還你,但是你必須救我娘的命。”
她決定做的快,動作也果斷,話音一落反手就往自己肚子上捅了三刀,位置都和謝霖的一樣,甚至根本沒管蘇韻答沒答應幫她。
她隻是突然後悔方才衝動之下傷了謝霖,此時卻是在向蘇韻賠罪而已,本來她就是要求蘇韻的,剛剛卻那般咄咄逼人,這如果是她自己被人這麼逼迫,她絕不會為逼她那人做一點事情的。
生命可貴,隻是自由更重要,白果如是想著,對她自己下手倒也狠,臉色很快就蒼白的超過了謝霖。
她鬆開手,輕輕推了謝霖一下,有些虛弱的說,“蘇韻我相信你了,你可以帶他走。”
誠意已然十足。
蘇韻繃著臉冷哼一聲,心說這些人果真還是隻吃罰酒,她一開始就不該那麼好脾氣。
不過白果方才的舉動在她眼裏也算得上實相了,她心裏生出的厭惡總算是散去幾分。
此時沒人再敢發愣,立刻有人上前將謝霖扶了回來,謝珩將他交給一旁站著的大和尚,他們出來辦事也沒人想著要帶看病治人的大夫。
謝珩道,“無妄大師,勞煩您先幫他看一看。”
無妄慈眉善目念了句佛號,把人接到手上。
蘇銘又偷著拉蘇韻衣袖,蘇韻無奈隻得開口,“把人給我吧。”
蘇銘便開心了,一雙眼亮晶晶的向謝霖看去,那邊謝霖聞言也朝她們姐弟看過來,是同樣一雙亮晶晶的眉眼。
蘇韻皺了皺眉,拉開蘇銘脖子上的布條解釋句,“我手上有快速止血的傷藥。”
確實是止血快,蘇銘原本那個往外滲血的小傷口已經結了痂。
無妄看了後麵目越發慈祥,滿口善哉的誇蘇韻厲害,絮絮叨叨。
蘇韻受不了無妄大和尚這般磨嘰樣,對花顏傳音道,“把這個變回原本的模樣。”
正在蘇銘頭頂玩得開心的花顏聞聲隨手掐了個法訣,蘇韻手上的布條化作一枝金銀花,蘇韻偷著倒了個手,把它交到謝霖手裏。
“碾碎了抹上去即可。”
謝霖接了,看著她的眼睛越發明亮,身上虛弱嘴裏話卻半點不少。
“多謝韻兒救下我來,我剛剛都嚇死了,還以為自己要被那個瘋女人給捅死了,還好有韻兒你在,現在你又給我治傷的良藥,韻兒你怎麼這麼好。”
蘇韻呼吸悄悄急了幾分,不自覺有點飄飄然,她皺著眉心想,這個謝霖怎麼和從前見的時候變了那麼多,換作以前的他,這會兒說不定還在借著他救了蘇銘的事跟她邀功請賞,很是能斤斤計較的,可現在他在感激自己救了他性命。
大概是年紀小,不僅人長得快性子也變得快吧,卻是比以前可愛了點。
蘇韻有些不自在的撇過頭去,端著一副冷若冰霜的麵孔說,“區區小事而已,況且你是替銘兒受的這些罪,我都記著呢。”
謝霖心裏愈發開心起來,覺得自己這幾年的飯總算沒白吃。
他態度又熱情了幾分,恨不得撲到蘇韻身上去,“韻兒你是救了我的命,怎麼能說是小事呢,我從來不欠別人恩情,更何況是救命這樣的大恩,我一定要報答你。”
蘇韻眉心蹙到一起,覺得謝霖又要說什麼麻煩的話。
謝霖眉眼彎著,唇角也蕩漾開,看著蘇韻的眼神既溫柔又熱切。
“韻兒雖然你我很快要定親,我也再不能說什麼以身相許的話,可是你放心,等成親以後我肯定會對你很好,加倍的好,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蘇韻的心撲通跳了一下,腦海裏想著,果真是件十分麻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