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根本沒有進過廚房,哪裏知道這個時代用什麼生火的?

她頭痛了半天,然後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一小節類似竹子的東西,拉開一看是火折子。有了火源,這下就好辦了。她往灶膛裏塞了一大把稻草,用火折子點燃以後,稻草立刻燃起熊熊大火,濃濃的煙霧熏得她眼淚一直掉。她一邊咳嗽一邊躲著濃煙,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熏成了黑人。眼看著火快要滅掉,木塊還沒有點燃,她又塞了一大把稻草進去。如此不斷重複,木塊還是死灰不燃,氣得她想罵人。

濃煙通過窗戶飄到鄰居家,不一會兒就有人進來。劉寒山被煙熏到,過一會才找到裏麵的女人,一把將她拉了出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叫你做飯,你在放煙熏蚊子嗎?”慕雪咳嗽了幾聲:“你幹什麼啊?我明明快要生火成功了,這下又被你給破壞了。”劉寒山挑起眉頭:“剛剛鄰居一臉緊張地跑過來問我,是不是我們家房子著火了,你說幹什麼?”

他走到窗邊將窗戶全部打開,濃煙很快就散去,他這才看清楚慕雪的模樣,眼裏有些錯愕又有些笑意。慕雪一離開他的挾製,趕緊跑到灶爐後麵察看火勢,居然被她給生火成功了。她不禁一陣得意,雖然她沒什麼幹過家務,不過顯然她還是有些天分的。劉寒山欲言又止,看了一會她的花貓臉,然後又出門去練劍了。

成功地煮完飯以後,她又開始處理那幾顆白菜。白菜耷拉著葉子,有些枯黃,賣相真是太差了。由於她是第一次做菜,也不知道掌控火候,底下的熊熊烈火很快將白菜燒成黑菜。其他的菜也差不多是同樣的命運。在她折騰了這麼半天以後,劉寒山已經練完劍回屋了。飯桌上除了一碗白米飯以外,什麼都沒有。

他問:“菜呢?”

慕雪:“都燒焦了。”

他走進廚房,灶台上一碗碗水煮黑炭一字排開,頗為壯觀。他的臉色有那麼一瞬間黑掉,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沉著臉吩咐她:“把這些拿去倒掉。”慕雪乖乖照做。劉寒山抄起菜刀,熟練地切菜切肉,動作之流暢利落,甚至透露出一股美感。原來他會廚藝,而且看起來蠻厲害的樣子,慕雪有些期待地等著菜出鍋。畢竟弄了一個早上,她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最後端上桌子的是一盤慕雪叫不出名字的菜,裏麵什麼都有,白菜,蘿卜,芹菜,豬肉,黃豆甚至還有茭白。她夾了一筷子的菜,隻咬了一口,就吐了出來。慕雪發誓這輩子她都沒有吃過比這個更難吃的菜。她拿著筷子有些顫唞地問:“這是什麼東西?”他對她之前的反應相當不滿,這個女人不會做菜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嫌棄他做的。

“快點吃飯吧。”他捧起飯碗,麵不改色地將各種材料混雜的菜丟進嘴裏。

慕雪放下筷子:“豬都不吃這麼難吃的菜。”虧她還對他的廚藝抱了那麼一點的期待,原來都是花架子。

他臉色不快:“到時候肚子餓的時候別叫。”

慕雪真的是餓了,舉起筷子勉強吃了一口,最後還是敗下陣來,老天,真的比豬食還難吃。

劉寒山的食量極大,一鍋飯連同慕雪不吃的那一碗都被他掃進肚子。飯後,他將一大堆髒衣服丟給她。慕雪歪著腦袋躲了過去,髒衣服紛紛落地。她問:“你幹什麼啊?”劉寒山:“去洗衣服。”慕雪捂住鼻子:“我不要,我幹嘛要給你洗衣服啊?真是臭死了。”劉寒山:“這是你身為妻子應該做的事情。”

慕雪頂嘴:“我才不是你妻子,少亂認人。”

他眯起眼睛,發出危險的氣息:“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剛剛那句話。還有,少羅嗦,快點去河邊洗衣服。”

慕雪“哼”了一聲,終究還是怕他,乖乖地彎腰拾起衣服,然後出門。她一邊用力搓著衣服,一邊在河邊咒罵:“你個死混蛋,臭大山,老娘我搓死你,扁死你,揍死你。啊,啊,啊。”她氣得將衣服丟到一邊,站起來以後,頭一陣暈眩,早上沒有吃飯,又折騰了這麼久,她都有些低血糖了。她積攢了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把衣服想象成他的樣子,特別使勁地踩,直到沒有力氣以後,才蹲下來繼續洗。

回去以後,她將衣服草草掛到繩子上,坐下來喘了口氣。

接下來的午飯和晚飯還是同樣的菜色,慕雪也變得麵有菜色。她依然一口都不肯吃,劉寒山也不逼她,結果她就這麼餓了一整天。劉寒山:“怎麼,你想絕食抗議啊?”慕雪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本小姐絕對不吃豬食,而且也不和豬同食。”他的臉色變了變,最後忍了下來:“隨便你。”

到了晚上,她已經餓得麵無血色了,不過她是跟那個凶神惡煞杠上了,堅決不吃他做的豬食。劉家非常簡陋,連一個浴桶都沒有,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洗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從一個角落旮旯裏找出一個水桶,在院子中的井裏打了一桶水,然後提到廚房,開始燒水。由於沒什麼力氣,一個不小心將水都倒到柴火堆裏,結果木柴全部都濕掉了。

她已經氣得沒有力氣再罵人了。深呼吸了一口氣,她又走到井邊,費力打了半桶水。走到屋裏將門窗鎖好,才開始寬衣解帶洗澡。井水冰涼冰涼,刺激得她直打寒戰。她一邊擦著身子,一邊暗自傷心,她到底是走了什麼黴運,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想著想著,悲從中來,忍不住落淚。為了掩飾自己的慘象,她從首飾盒裏拿出一些粉撲到臉上,後來幹脆把臉都塗成白色,再把嘴唇塗得血紅,跟一隻索命厲鬼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