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了眼睛。
一行人退了出來之後,蕭沐良有些沉重地問老大夫:“大夫,雪兒她中的真的不是七日斷腸散嗎?”老大夫點點頭:“根據她目前的症狀來看,應該是蕈毒。在我們發現她之前,她似乎吃過催吐藥,將藥液吐出了大半,再加上劉大俠運功幫助她排出一部分,她體內殘留的藥量不多。”
蕭沐良問道:“這個蕈毒到底是什麼樣的毒藥,就這麼點藥量還有這麼大的毒害作用?”老大夫:“蕈毒是從扶蕈草裏麵提取出來的一種劇毒藥物,吃下去能讓人氣管痙攣,無法呼吸,而且心髒跳動過緩,血供不足,陷入昏迷當中。這藥劑量隻需一點,便能將人放倒,對人體的傷害極大。看劉夫人喝的劑量,那下藥之人是存心要置她於死地。”
許銘遠著急地問道:“這藥如此劇毒,可有什麼解藥?”老大夫搖搖頭:“解藥的煉製十分困難,就算有材料,一時半會也煉不出來。而且依劉夫人目前的狀況,撐不過幾天。”許銘遠:“這樣說來,楊姑娘是無藥可救了?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她。”老大夫撫著胡須想了一會,然後抬頭看向眾人:“其實還有一個辦法,不過非常困難。”
蕭沐良追問:“您請說。”老大夫慢慢說道:“其實這解藥蕭堡主以前也吃過。”蕭沐良恍然大悟:“您是說血芝?”老大夫肯定地點點頭:“這血芝乃是天下解毒聖藥,若能得到一朵,定能解除劉夫人身上的毒藥。不過這血芝極為難采,而且過程凶險萬分,恐怕無法在短時間內獲取。”
這扶蕈草跟血芝生長在同一個地方,都在龍泉山腳下。扶蕈草生命力頑強,到處都有,遍布山腳下。它不僅本身有毒,還能在開花時節放出有毒的香氣,不小心吸進去容易昏迷。而血芝的生長環境比較苛刻,僅在龍泉山區西邊的竹林裏生長,並且有巨大的蟒蛇守護著,幾乎無人能夠從大蛇眼皮底下采到。
而且在進入竹林之前,還得先穿過扶蕈草組成的天然屏障,除非是輕功絕頂的高手,能夠在閉氣的短短時間內衝過那道屏障,否則隻能出師未捷身先死,沒到竹林之前就掛掉了。後來有世外高人為了防止人們誤中扶蕈草毒,在龍泉山四周設置了陣法,一般人幾乎無法靠近。就算有幸闖過,也幾乎去了半條性命。當年救了蕭沐良一命的那朵血芝是楊慕謙用命換來的。
大家一陣沉默,照這樣看來,楊慕雪凶多吉少。
半響,老大夫說了一句:“現在隻能寄希望於劉大俠了,希望他能將解藥帶回來。”
到了傍晚時分,劉寒山無功而返,大家眼裏都是失望。劉寒山一言不發,抱起昏睡的慕雪打算出門,被蕭沐良攔了下來。蕭沐良厲聲道:“你要帶她去哪裏?”劉寒山麵無表情:“我帶她去龍泉山。”蕭沐良:“你有把握采到血芝嗎?”劉寒山:“這是救她的唯一辦法,無論如何,我要去試一試。”
蕭沐良不依:“你這樣做根本就是拿她的生命做賭注。”劉寒山冷冷地道:“她是我妻子,這輩子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要怎麼做,與他人無關。”蕭沐良:“我一直把慕雪當做親妹妹一般照顧,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你不能保證她性命無憂,我不能讓你隨便帶走她。”劉寒山:“在你退婚的時候,你就沒有了幹涉的資格。”
許琳琅屏住呼吸,深怕兩個男人一言不和,動手打起來。還是老大夫說話管用:“劉夫人現在身體虛弱,經不起折騰,兩位請冷靜。”
兩個同樣強勢的男人對峙了一會,蕭沐良看到他眼裏的堅定,鬆口道:“你保證一定要盡全力救她。”劉寒山:“那是自然。”蕭沐良放下手臂,讓隨從拿來一瓶藥,遞給劉寒山:“這是我們蕭家獨門續命丸,一共有五顆,全部交給你。如果你還需要什麼幫助,盡管向我開口,我一定在所不辭。”
許琳琅倒抽一口氣,難以置信地看著蕭沐良,這續命丸乃是蕭家的傳家之寶,煉製過程十分複雜,不僅要耗費無數名貴藥材,而且失敗率極高。目前蕭家總共也沒有幾顆,世人千金難求,現在他居然一下子將五顆全給了劉寒山。這楊慕雪在他的心裏地位就這麼重要?她不禁有些嫉妒起那個昏迷不醒的女子。
劉寒山自然也知道這藥丸的珍貴之處,猶豫了一下,還是收了下來。他的口氣好了一些:“你的這份恩情他日必定報答。”蕭沐良:“不用,隻要你能將慕雪活蹦亂跳地帶回來就是最好的報答了。”蕭沐良將藥丸的使用方法講了一遍,劉寒山記下之後,便抱起慕雪飛身而去。
慕雪睡得昏昏沉沉的,眼皮沉重,想睜開都十分困難。夢裏好像有許多人在講話,她想要去聽,卻怎麼都聽不清楚。然後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來追趕她,手裏握著一把碧綠的長劍,幾乎要刺到她的後背。她嚇得撒腿逃跑,腳上卻使不上勁,怎麼都無法加速。就在她擔驚受怕的時候,天突然下起大雨,大地也開始搖晃。
地麵裂出一道道縫隙,露出一大堆白白的骨頭,一根根從地裏長出來,很快長成半人多高。在大雨的滋潤下,那些骨頭上麵慢慢長出一個個蓓蕾,開出一朵朵鮮紅妖豔不知名的花兒,然後那些花開始哭泣,紅色的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如血一般。那些花兒哭著哭著,好像發現了她這個偷窺者,枝條纏住她的身體,慢慢的收緊。她被捆綁著,無法呼吸,胸口的鈍痛一陣又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