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咳嗽起來,應該是被米粒嗆住了。
我樂顛顛笑起來,“瞧,我們互相都不知道!所以要說出來人家才知道。”
他語重心長喚了我一聲:“小桃花。”
“嗯?”我耐心等待他的下文,他掂量半天才說:“吃飯。”**
“啊,沒了?”
“食不言寢不語。”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碗裏的飯都吃光了,溜之大吉。
第八章 104、惜餘歡-2
每回換藥都要清洗,我怕疼,又不相信羅淨的法術,於是自己施法陷入昏睡。有一回醒得早了,羅淨正心無旁騖給我抹草藥,修長的手指在我左胸那道口子上滑過,一遍一遍,好像撫摸。我竟不覺得疼,便眯著眼看他認真的樣子,不知不覺看得入迷。
藥敷好了,羅淨從懷裏抽出洗淨的白布條,打算替我纏上,冷不丁發現我醒著,臉唰地一下全白了。猛地將我的衣襟拉緊,“你怎麼醒了,不疼嗎?”
“不疼,很舒服。”我故意壞笑著,“怎麼不接著包紮了?”
羅淨將布條輕輕交到我手上,“既然你恢複得差不多了,以後就自己換藥。”
“啊?”我哭喪著臉央求,“上藥我會,可是包紮我自己弄不好呀!大師……”
羅淨冷冷睨著我,“那閉著眼睛。”
“為什麼?”
“閉著。”羅淨臉色微紅,“不然我走了。”
“好好……閉著。”我用雙手將整張臉都蒙上,“好了嗎?”
他不吱聲,將我的身子扳過去,背對他。然後用布條從我的肩上至腋下穿過,一道道將傷口包得嚴實。我失望極了,本想從指縫偷看他,這樣一來,奸計不能得逞。
最後替我掩上衣物,他說:“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要學著自己照顧自己。”
忽然感到一陣溫暖,我與他不但非親非故,而且他是僧人、我是妖精,這些年他卻一直在幫我。係上衣帶,朝他回眸一笑:“嗯,多謝大師。”
傷勢未愈,加上在寺院,女子行動多有不便,我隻能呆禪房裏,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晚上就歇在羅淨床上,他自己則去了別的禪房。
一場秋雨帶了些許寒意,草木零落。我精神好了些,找了幾本佛經來看。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從屋簷落下一層雨簾,有的滴在水窪中叮咚作響。
忽聞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被雨聲掩蓋了聽不真切,我索性走到門邊輕輕打開一條縫,朝外看了去,隻見藺水藍舉著傘在簷外站著,羅淨擋在門前巍峨不動。
“大師,我親自交給她才好。”
“不必了,她現在需要安靜。”
“秦朗坤他不辨是非,與我無關啊!我可是有要緊事!”
“要緊事也可由貧僧傳達。”
看著羅淨一絲不苟地保護我,不由捂嘴偷笑了一陣,方打開門,不冷不熱說:“大師,我來見見他無妨。”
藺水藍繞開羅淨,徑自走過來,打量我一番,“你沒事了?”
我故作幽憐歎道:“性命是保住了,隻恐留下痼疾。”說完站在門邊,也沒請他進去,雨一直在下,荷塘周圍彌漫著水汽,高高的竹亭看上去很安寧。我抬步便朝那走去,藺水藍忙舉傘替我遮雨,走到亭內,他自己半邊身子反而淋透了。
我轉回身,透過蒙蒙雨水看見羅淨仍然站著簷下一動不動,一種無言的感動油然而生。我側目問藺水藍:“你找我?”
藺水藍悻悻遞給我一封信,“你的休書,官衙已作實。從此,你不是秦朗坤的妻子了。”
“我從來都不是他的妻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