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從後麵擁住我,“這些天被他們纏得緊,沒好好陪你。”
“他們當然纏你了,生怕我把你搶走了。”
“待開春之後,擇個良辰吉日,我們拜堂成親。”他貼在我耳邊說,癢得我咯咯笑起來,轉身鑽進他懷中,故作傷感:“我是棄婦,你真的不會後悔嗎?”
“那我也是棄夫,所有人都離我而去,隻剩你了。棄婦和棄夫,不是天生一對麼?”
心裏美滋滋的,朝他甜甜一笑,“好了棄夫,你去陪孩子,我不一會就能做好這頓豐盛的晚膳!”
吹熄了燈火,正準備睡下,門被輕輕推開,華容添穿著單薄的褻衣闖進來,又掩上門。
黑暗中看不太清他的神色,我好奇問:“怎麼了?”
他“噓”了聲,一麵側耳聽著隔壁的動靜,一麵朝我走來,終於坐在床邊將我摟住,心滿意足捏著我的臉:“真是飽受相思之苦。”
我也捏他的臉,笑道:“哪兒有你這樣的爹,悄悄丟下孩子。”
月光映照白雪透進窗來,極清冷又是極浪漫的光線。華容添的微笑漸漸緩住,凝成一股深情,然後整個人順勢壓了下來。我的背抵在了冰涼的褥子上,他的手掌卻在我腰間烘烤。唇早已被封住,氣息全交付與他,自己掌控不住半分。
衣襟被挑開,他熾熱的手探進去,握住一團綿軟。他忽然停住了親吻,指尖在我肌膚上摩挲,沉聲問:“這是劍傷嗎?他傷你如此之深?”
“嗯……”我喘熄不定答,“幸虧羅淨大師醫術高明,不然,我性命難保。”
“是他醫好了你……”
我側頭,迷茫望著浸泡在月光中的床帳,喃喃:“他幫過我太多次,所以……走火入魔一事,我不能怪他。”
華容添忽然隔著絲絹肚兜咬了我一口,“看著我,不要想別人!”接著我的臉被他扳回,更加肆虐的吻落了下來。
隔著幾層衣物,感受到他下腹膨脹的欲望,我戰栗了,閉著眼便想起那種苦不堪言的疼痛,想起羅淨紮手的光頭、和他奄奄一息的目光。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爹——”隔壁傳來紫葳驚天地泣鬼神的尖叫,不一會便轉成嚎啕大哭。
華容添無奈歎了口氣,替我拉上衣襟,“於歸……”
“你快去罷!”我隻是笑著催他,卻一動也不想動。
華容添坐起來抱怨道:“這女兒真是不貼心。”皺著眉頭高喊了聲,“爹在茅房,一會回來了!”
紫葳的哭聲立馬歇住了。我卻怒了,“噌”地彈起來朝他拳打腳踢,“茅房?我這裏是茅房?!”
華容添玩世不恭操著昆曲的腔調念道:“唉呀,娘子莫生氣,不過是哄小孩子的話而已!”
我扯起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裹起來,昂著頭衝他嚷:“沒成親之前,你不許來我房間了!”
或許是我的聲音太大,隔壁又“哇”地一聲哭開了,華容添匆匆別了我,大步流星衝出去。我窩在被中,聽見他輕聲細語哄著紫葳,紫葳又賴著他撒嬌,忽然有一種很淒涼的感覺,能由著我撒嬌的娘已經不在了,我反而要當娘了。
輾轉難眠,好不容易入睡,卻被夢境驚醒了。兩鬢都是汗水,我夢見了什麼?隱隱想起來,好像是羅淨在我懷中親吻、他頸項在月光下是銀色的,在我眼前揮之不去。
口幹舌燥,下床去倒了杯水,又呆坐了許久。
靜謐的冬夜,周遭無半點聲響,估摸他們都熟睡了,我振臂一揮,瞬移到了相國寺。京城沒下雪,幹燥而冰冷的空氣叫人難受,走進熟悉的禪房,看著榻上打坐的身影,我竟緊張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