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有我了,”文天安催動內功,將自己體內的真氣緩緩向前湧動,將其經脈裏的真氣頂出去,大約一炷香的時間過後,文天安汗流浹背,終於將最後一點不安分的真氣平撫。
文天安鬆開手,筋疲力盡,注意力才轉移到從女子懷裏掉出的書上,書名《乾坤法》。文天安確定女子已經無大礙之後,捧著讀起來。
他越讀越心驚,這本書寫的練功之法頗為胡鬧,難怪女子會走火入魔。人體之內的真氣與天地之外的真氣雖然相同,但是有一個飽和度。這就好比江河之上的船舟一樣,裏麵盛水並不會沉船,而是要看是否會放過量的水。這舟便是人體,湖水便是天地之氣。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倘若人將水一股腦的全放進船內,那船必會被水淹沒。船需要根據造船的材料,大小,和在水上行走的年齡而定能裝水的數量,同樣人就要看自己的天賦,練功心法的差異和下功夫時間的長短而決定自己內功的大小。
自己初學武功時,因不懂練功之法,便導致承載自己所不能及的“水”,差一點爆體而亡。而這本書上所描寫都是將真氣醍醐灌頂之法,大肆吸收天地之氣為己用,用書上所說之法調節身體經脈,使其能承受這些真氣。即便書上的武功煉成,短時間內也許會威武一時,但是長此以往身體必會遭到反噬。類似於橡皮一般,將它無限撐大,必會變形。
文天安讀過一遍之後,暗暗心驚,仔細打量這個女子,女子生得頗有姿色,身穿著男裝,像是個江湖人士。顯然是發現此地所藏的功法秘籍便貪心修煉。她的天賦不高,練此功最容易行岔經脈,導致爆體而亡,幸好自己碰巧路過此地她才撿回一條命。
“作孽啊。”文天安越想越來氣,此門功法絕不是什麼絕世神功,明顯誤人子弟,不知有多少人因此而喪命。他起身又打量其那具屍骨,最起碼死了有一百年了。不知此人是否是這門功法的創始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練過這《乾坤法》。
屍骨上有多處裂痕,皆不像是風化所致,更像是其生前便擁有的。此人練乾坤法應該接近小成,經脈如何被傷已經看不出來了,但是顯然已經傷到他的筋骨。倘若他真是這門武功的創始人,連他都受了如此大的傷害,更別提那些不得要領的後人了。
文天安拿起書,用蠟燭點燃了它,歎氣道:“不知以後多少好兒郎會為它喪命,不如燒掉,一了百了。”
昏倒的女子不知何時醒來,見一個書生模樣的人拿著一本燃燒的秘笈,大呼不要,上前去搶。但是顯然她醒來的有些晚了,加上身體不支,跪倒在了一堆灰燼前麵。
“你可別說還要練它的蠢話,這門功法根本就是誤人子弟,你再練下去隻有死路一條。”文天安看著剛剛醒來的姑娘提醒道。
“你憑什麼燒我的書?我練死了我樂意!”女子怒吼道,用力過猛,開始咳嗽。
“我剛才救了你一命,雖然不求感謝,最起碼應該態度好些吧?”文天安碰到這種對武功癡迷的狂熱分子也是無語。
女子盤腿坐下調息,良久說道:“你為什麼會到這裏來?”
“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女子不在理他,看向屍骨念叨著:“可憐周瀾前輩的一生心血,被一個無知小兒毀於一旦。”
“我呸,”文天安真是越聽越來氣,問道:“我問你,此人是多少歲死的?”
“據傳是而立之年遭天下高手圍攻,重傷不治而死。”
文天安指著他的骨骼說道:“此地避光幹燥,算是一個天然墓穴。你看一看此人的骨骼,分明是花甲之人的樣子。骨頭上所壞之處皆是生前所致。人受外力重傷骨骼的裂口應該是由外到內的,而此人是由內到外的,顯然是自己練功所致。他練的功法無異於自殺!”
“你懂什麼!倘若能天下無敵一天,就是下地獄我也願意。”女子倔強的說道。
文天安真是被震驚到了,問道:“你要天下無敵做什麼?”
“報仇。”
“什麼仇?”
“家仇,國恨。”
“敢問姑娘名號?”
“馬思良。”
“你父親是?”
“家父,馬嶺南。”
“可有兄弟姐妹?”
“隻有一個弟弟,已經不在了。”
我靠,文天安強忍著自己沒爆粗口,就說應該好好讀書,瞎學什麼江湖人行俠仗義。救一個人就和自己有仇,他看此女並無大礙,正想著要不要先跑路,卻突然從自己來的地方傳來了一些動靜,文天安側耳傾聽,皺緊了眉頭。竟然像是車輪滾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