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酒逢知己(1 / 2)

文天安接著說道:“不離於宗,謂之天人,不離於精,謂之神人;不離於真,謂之至人。以天為宗,以德為本,以道為門,兆於變化,謂之聖人,以仁為恩,以義為理,以禮為行,以樂為和,熏然慈仁,謂之君子,此是內聖;以法為分,以名為表,以參為驗,以稽為決,其數一二三四是也,百官以此相齒;以事為常,以衣食為主,蕃息畜藏,老弱孤寡為意,皆有以養,民之理也,此是外王。”文天安轉向小和尚:“敢問這位出家人,有哪個是不該我等做的?”

小和尚見其朗朗上口聖人之說,笑著問道:“敢問施主名諱?”

文天安笑道:“小生姓文,名天安。”

“施主好名字,想要執筆讓天下平安嗎?”和尚接著論道:“前朝有能臣,名曾潘,因頭腦愚笨出名。寒窗苦學二十年一朝入仕,時有反叛軍直搗皇城,他領兵圍剿無往不勝。遵從書上所學的聖道,為官清廉,家裏一貧如洗,從不收下屬之禮。為人剛正不阿,多次舉報貪官汙吏。此人正是內外皆聖的典範。”

文天安笑道:“小師父剛剛一直談到陶潛,可見及其推崇他的精神,敢問可知他的一句話?”

“為何又提到陶大家?施主是否是詞窮了?”和尚說道:“是哪一句話?”

“不求甚解。”

“施主這是何意?”

“我是說小師父讀書,怕是也不求甚解。”文天安笑道:“曾潘早年深諳用兵之法,其人潔身自好,不與世俗同流合汙,雖然深得皇帝的心,但是得罪了朝中一眾大臣,不久就受到排擠被貶。他被貶之後認真思考了自己的為人處世的原則。前朝鹹陽十二年,又有反叛軍作亂,被迫再征用曾潘。曾潘做到了“外圓內方,外濁內清”的境界,凡打仗繳獲之錢財,均送與貪財的文官,凡行軍所得之功勞,皆送與貪功的武將。同時‘律己無聲,不怒自威’,家裏依舊清貧如舊。他遵守著內聖外王這樣得而原則,成為近百年來第一名臣,被讚譽‘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為師為將為相一完人’。你所列舉的曾潘,恰恰是內聖外王的典範。”

“說得好”在旁邊的公子笑道:“忘情大師,這位公子所說的你可滿意?”

和尚不怒反笑:“好學識,小僧認輸了。公子的才學不輸寶木郡趙家三公子。”

“小師父謬讚了,鄙人的才學怕是不及趙三公子的十分之一。”

忘情和尚笑道:“趙三公子,你說他是誇你呢,還是罵我?”

“哪裏的話,不過和尚你輸了就下場吧,”站在一邊聽了很久的英俊少年笑道:“文公子才是自謙了,你比趙某有過之無不及。”

文天安一驚,傻子都聽得出來,身邊這個人就是趙天都。文天安急忙行禮道:“久聞大名。今日有幸相見。”

“文公子,此番也辯論完了,不知可還有別的安排?不如到我府上一敘如何?”

“三公子,你不繼續辯論了,”文天安疑惑的說道:“你可是這場盛會的主角,怕是整個江南的人都在等著你奪走這風華評第一等的寶座。”

趙天都大笑道:“文公子可知王徽之?”

“書聖之子,怎能沒有聽說過?”

“那好,我考考你,王徽之居山陰。夜大雪,忽憶戴安道,即夜乘小船去訪。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人問其故,文公子可記得王徽之說了什麼?”

“我本乘興而至,興盡而返,何必見戴?”

“正是如此,我來風華評識得你,便是大幸,別的都是無趣。”趙天都笑道,轉頭對端坐在正中的孫智愚說道:“孫院長,晚生這就告退了。”說完拉著文天安跑下了高台。

“院長,這...”

“無妨,隨他去吧。”孫智愚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說道:“下一場。”

趙天都的家裏不愧是江南首富,府邸怕是比此地的城主還要大。府內有一個人工湖,與假山襯托著頗有景致。湖中有一庭子,趙天都便在那裏擺了酒席,專門招待文天安一人。

“來,文兄可喝酒?”

“話不投機,半句嫌多;酒逢知己,千杯尚少。”

“說得好,”趙天都聽了尤為高興:“這是江南特產的胭脂淚,我拿了一壇百年的待你,你今日可要喝盡興為止。”

文天安與其碰杯,共飲一杯說道:“方才在台上,我看出來你與那忘情大師相識?”

趙天都說道:“的確,萬佛寺是江南最大的寺廟。這幾年女帝大興佛教,我們趙家也多與佛教中人走動。我與忘情大師自幼相識,今日還是他非要我與他在風華評上對論一場,不想被文兄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