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我隻見麵不到一天,就這麼高的評價,確定不是拍馬屁?”
“拍你大爺,你被讚譽為江南第一才子,倘若是浪得虛名,我早就看出來了。既然你不是草包一個,那麼就有些文墨了。”文天安閉上眼睛,感受黑夜過去後的陽光:“我曾經見過和你並稱江南雙才的韓笑,此人僅僅幾年便將日月國三州之地收入囊中,我還聽說他因為在江南被你壓得抬不起頭來。所以給你添上一成不算多。”
“韓笑啊,他也是魏大士的徒弟,讀書讀的不少,又去學些觀氣的功夫,吃飽了撐的。”趙天都笑道:“他啊,就是羨慕我家大業大,嫉妒心太強,且心性有些急,得日月國三州想謀天下嗎?開玩笑。”
“怎麼不行,太宗皇帝當年就是以三州之地得天下的。”
“那可是太宗皇帝,倘若那麼多天下無雙百姓還活不活了。”趙天都突然站起來問:“文天安,你說我們讀書為什麼?”
“為什麼?我考考你,前朝大儒士張載說的橫渠四句是哪四句?”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文天安鯉魚打挺一躍而起:“正是如此。”
“既然如此,是不是無論怎麼換朝換代,隻要對百姓來說是好事,就當是我們書生所為?”
文天安見趙天都那狂熱的眼神,結結巴巴的說:“好...好像是...。”
“既然如此,你說過你是落榜的書生?”
“是說過嗎?不過我還可以再...”
“朝廷不用你就對了,文天安!”趙天都直呼其名,大為興奮的說:“倘若我做了家主,我們一起造反可好?”
“靠,你....我和你很熟嗎?”文天安被驚嚇得有些語無倫次。
“把時間都算上,你我相識不到一天。”趙天都如實說道。
“你我可有什麼親戚?”
“我家是名門望族,而你的名字在昨日之前我沒有聽說過,且你說你從北方趕路過來,想來非親非故。”
“你對我無非有一頓飯的恩惠,大不了還你錢就是了,你說你我並無交清,也無恩惠,非親非故是嗎?”
“是。”
“那你憑什麼拉樓我幹這掉腦袋的事?”
“昔日太宗皇帝以三州之地奪天下十二州,流芳百世。倘若我們以一州之力平天下九州,甚至十二州,幹出比姬無雙更高的壯舉,豈不是快事?”
“這...”說實話,自入長陵趕考以來,他所遇上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把自己真正看作能治民救國的書生,要麼是行俠仗義的俠客,要麼是落榜的半吊子,唯有與趙天都在一起時聊得痛快,所以趙天都三言兩語,說得他真的很動心。
“文天安,說良心話,你真的淡泊名利,不想揚名天下嗎?”
“那是屁話。”文天安深呼一口氣,也直呼其名笑道:“趙天都,我問你,倘若你當了家主,我做你府中幕僚,那麼我能幹什麼?”
“閑雲野鶴,作詩飲酒也可,調兵遣將,安州安民也可。你我是朋友,我不會束縛你。”趙天都說得很認真。
如此,安能不心動?
文天安向頭頂上的寶樹大喊:“既然如此,我與你反了又如何?不就是天下嗎,我從來不覺得姬無雙比我強多少。”
“文小子痛快,”趙天都笑道:“可能是讀書讀多了,自有一股傲氣在胸中,我也覺得論才學,天下無人抵得上我趙天都!”
“吹牛吧你。”文天安此刻倒是感覺胸中暢快無比。
“既然你如此決定,我們不如早做打算。”趙天都說道“我們去我的書房,聊一聊諸多事宜。”
“這麼快?!你能不能讓我有點心裏準備。”文天安的確有些無語,合著我與你相識一天你就說動我跟著造反,然後直接就上場殺敵了,橋段怎麼像水泊梁山啊。
“時不我待,你說行軍打仗,命脈是什麼?”
文天安脫口而出:“糧草。”
“不錯,當年諸葛孔明幾番出征而未果,很大的原因是糧草供不應求。”趙天都說道:“想要根除此要害,首先的就是屯糧。這可是個長遠的活,我們一起好好的規劃規劃。”
“要不要這麼急啊,”文天安一臉不情願的被趙天都拉走:“我還餓著肚子呢。”
“府裏好吃的有的是,餓不著你。”
趙府內,一個老奴輕輕的扣了扣房門。房間裏一個男子渾身赤裸的躺在床上,身邊睡著一位妙齡女子。男子聽見敲門聲睜開了眼,翻了個身不耐煩的問:“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