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安一步躍上最高的樓閣,欲再施展天魔功淹沒這南州城,此時一人來到他身後說道:“夠了,你已經讓萬佛寺付出了代價,倘若以一人之力屠城,我都免不了要殺你。”
文天安回頭,見是闊別已久的白羽堂,笑道:“你來得太晚了些。”
“收起功力,我帶你們走。”白羽堂見老天師和趙天都的屍體,又見萬佛寺已經殘破不堪,前後大小十幾個佛殿都已經毀掉,歎了一句:“倘若你再這樣下去,就入不了朝堂了。你不是說過要文治天下嗎?”
“白老,你不懂。”文天安記得紅姑娘是這麼叫的:“我練的是武功如醍醐灌頂,倘若收力,會武功盡失,再無法為三公子報仇了。”
“三公子死前讓你幫他報仇?”白羽堂問道。
“沒有。”文天安想起三公子所言,當要不負書生所學,而今自己倒是不負武人所學了。
白羽堂見他走神,一指點在他的印堂之上。文天安瞬間覺得自己的經脈一滯,真氣不再運轉。文天安當然不甘心,欲強行通開。然而天下武道第一的金手指哪是那麼容易對付,稍有些急火攻心,再加上委實打了好久的架,身心勞累,昏了過去。
白羽堂一手拎著文天安跳下來扶起紅姑娘說道:“殿下沒事吧?”
“無事,”紅姑娘問:“文小子可有事?”
“也沒事,就是有些不甘心罷了。我若是不攔著他,指不定捅出多大的簍子。”白羽堂把住紅姑娘的脈搏,料其無事,也是鬆了一口氣。
“都怪這些禿驢,既然你來了,快幫我出氣。”紅姑娘恨道,有了靠山她自然不怕。
白羽堂苦笑道:“殿下,萬佛寺百年傳承,毀於一旦,還是放他們一馬吧。”
“不能放,”不知什麼時候,主持遺德緩緩的從廢墟裏爬起來,見文天安昏迷不醒,以為其大限已到,說道:“此子罪名不小,萬不可放過他。還請這位施主將其交給老衲處理。”
白羽堂皺著眉頭,良久說道:“遺德和尚?沒想到當年於風華評上語驚四座,大敗隋遇的得道高僧如今是這副德行,真是造化。”
“不會吧,”紅姑娘驚訝道:“就他,能打敗隋遇大學士?”
“殿下有所不知,此人嘴皮子的功夫天下少有,況且當年的確是有些能耐。”白羽堂耐心的解釋道。
遺德見對方不理睬,心裏存了幾分怒火,一掌打了出去。隻見白羽堂輕輕一揮手,反手一掌,同樣也是如來掌。竟然瞬間將遺德推了出去。不過顯然白羽堂有心手下留情,吃驚的是遺德,文天安也就罷了,怎麼這位也會佛家功夫?合著我佛門中人的武功是爛大街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這如來掌可不是偷學,你們萬佛寺當年與我比武輸給我的,名正言順,”白羽堂笑道,轉頭對紅姑娘說:“殿下,可還能走路?”
“嗯。”紅姑娘起身,幫著白老把文天安放在他背上,與他們一起離開,留下了一臉懵比的遺德大師。遺德哆哆嗦嗦的說道:“白羽堂!”
自己至今猶然記得萬佛寺流傳的故事,當年一少年因為提親不成怒而挑戰天下門派,賭注便是這些門派裏的武功秘籍。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年少輕狂的稚子,誰想到與他同輩的人竟無人是其對手,皆輸給其一本武功秘籍,之後此人當兵入伍,花功夫打磨自己所得,在不惑之年以前成為了天下武道第一人。
自己看來就應該老老實實的閉關,遺德看了看滿目瘡痍的寺院,心裏這樣想。
文天安迷迷糊糊的醒來,發現自己坐在一輛馬車上,身體酸痛不說,內力全失,經脈堵塞,感受不到半分天地真氣。文天安扭頭看了看一臉關心的紅姑娘問道:“我們這是在哪?”
“咱們離開南州城了,在去往長陵的路上。”紅姑娘解釋道:“白老說今年的科舉可能要提前了。”
“紅姑娘,謝謝你。”文天安無力的靠在了紅姑娘的身上說:“這次我可能真的要食言了,如今廢人一個,不能再陪你行走江湖了。”
紅姑娘細心的幫他梳著散掉的頭發說:“江湖而已,哪有江山大。我都走膩了,等你高中紅榜,我陪你去指點江山。”
文天安笑道:“我如今一個廢人,不敢再攀龍附鳳了。”
“胡說八道,我告訴你,你必須中個狀元郎,然後向母皇提親,知道嗎?”紅姑娘說出這些絲毫不臉紅,好像是理所當然。
“我這個身體,殿下是要照料我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