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笑著點點頭說:“見過世子殿下,貧僧正是那裏的和尚。”
但凡是姬家的人都覺的長陵比洛安親近些,大概是因為大周開國在長陵城,大武開國在洛陽的緣故。姬隆瞬間感覺親近了許多,連忙賜坐,上茶。又問道:“大師與文大人是舊識?敢問法號?”
“貧僧空月,此番確實是受文大人之托,前來獻守城之計。”和尚溫和的說道:“至於是否是舊識,我十四歲與文大人見過一麵,如今也有三四年了,姑且算吧。”
“十四歲?那便是文天安未入仕之時,空月大師因何與他相識?”姬隆來了興趣,文天安自當年落榜以後行蹤不定,他也知之甚少。
“當年在長陵城裏因藐視佛法被主持打入舍利塔內,文大人以驚世之才征服了舍利塔裏守塔的高僧才得以逃脫。小僧也羨豔他的才能才施以援手幫助他逃脫,是以在那時便相識了。”空月大致的說了經過,見姬隆還要問,笑言:“世子殿下,當務之急不該是如何守住這座城池嗎?”
姬隆才想起正事,又開始頭疼,問道:“前方戰事如此要緊,文天安怎麼不親自來。他留在京城卻把玉簡給了你,如何上朝啊?”
空月絲毫不慌亂的說道:“文大人與世子殿下感情深厚,要貧僧帶的信物自然不能怠慢。至於上朝一事,文大人說他自有辦法,女皇不會責怪於他。”說完,空月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侍衛。
姬隆會意,退了身邊的侍衛,說道:“大師有話,但說無妨。我知道此刻戰事緊急,文小子肯定不會待在京城。”
“不瞞殿下說,如今已經到了要緊關頭,我問殿下一句,若要與那韓笑對陣,殿下有幾成把握?”
姬隆思索一下,狠了狠心說道:“三成。”
空月先告罪了一聲說:“在我看來,兩成都是多了。韓笑養精蓄銳三年,先手起兵南下底氣十足,我們失了天時;龍口城失守,此地易守難攻,我們丟了地利;此時唯有搶人和才有一線生機。如今文大人的計策是聯合草原牧民合擊日月國。但是因為群臣反對,文大人與詔命大人西門婉兒一同喬裝出城,遠赴草原請兵。我們要做的隻能是死守。”
姬隆歎了口氣,知道草原更是虎穴狼窩之地,說道:“韓笑才試探性出兵一次,隨州城的軍心不穩,民心惶惶。請草原出兵至少要一月有餘,我們怕是挺不住。”
空月站起身,走到大地圖麵前說:“韓笑現如今屯兵在哪裏?多少兵馬?”
姬隆也跟著過去說道:“龍口城裏,領頭的是鄂州將軍鄧仲永,保守估計有兵馬十萬。”
“我們的軍隊情況如何?”
“不容樂觀,算上在京州得的流民兵,我勉強收拾出十萬部隊。不少還是新兵蛋子,沒上過戰場。現在駐紮在隨州城十裏外。”
空月點頭略加思索說道:“我建議將防線擴大,擴大到隨州河南岸。方可有一戰之力。”
姬隆立馬否決說:“不行,如果開打的話,損失嚴重。”
空月耐心的說道:“殿下有沒有想過,鄧仲永為何攻擊一次後不安營紮寨,而是又退回了北岸大營?”
見姬隆不說話,空月繼續說道:“因為韓笑心裏不確定要不要打。文大人說過,現如今韓笑搖擺不定,一主戰,攻下隨州城後直奔洛安城,一主和,就因為有隨州河阻斷,韓笑想要以隨州河為界,坐擁北麵三州之地,與我大周南北分治。因為寶木郡趙家敗了,他想要另尋良機。所以隋河才是關鍵。倘若我們防線到南岸,第一他們不會貿然進攻,第二又會讓鄂州軍搖擺不定,會為我們大大爭取了時間。”
姬隆看著地圖,沉默的思索了良久,最終咬牙一喊:“傳令官!”
“末將在。”
“傳令三軍將士,將防線擴大到隨州河南岸,不得有誤。”
傳令官一愣,顫抖的說:“殿下。。。”
“倘若韓笑來攻,就給我打回去,違令者,斬。臨陣逃脫者,斬!”
傳令官隻得說道:“末將領命”退了出去。
姬隆苦笑道:“終於知道文小子為何讓你來了。”
空月搖了搖頭說:“此戰的關鍵還在文大人,就看我大周朝最年輕的內閣學士大人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