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好色,文天安在一一批注著政事,姬如意負責磨墨。自從在塞北回來之後,兩個人一直是這樣的生活狀態。姬如意有時候會坐在書房裏靜靜的看書,時不時向文天安請教書本裏的問題。文天安即便是再繁忙也會一一解答。隻是一樣不I變,到了晚上姬如意累了會回寢室睡覺,而文天安還在書房裏休息。
姬如意此時一副笑模樣的磨著磨,也較有興趣的看著自己的夫君批注姚華的奏本。這副奏本沒有上交,因為文天安說還有許多漏洞,所以姚華交給他來批注,以便回去再寫一封。
姬如意見自己的夫君批注了大半,笑道:“夫君此番回來,得虧紅豆一直將這個姚華拒之門外,否則他怕是要常住在這裏,時時請教了,夫君的身體可是受不來。”
文天安笑道:“還記得我們去草原時姚華交給我的務農屯田之法嗎?當日答應了人家要等我會來與他細談,既然找上門來了,實在不好拒絕人家。”
此時門外有人來報,說是江南有人來訪。姬如意好奇的問是誰,文天安笑而不答,招呼其進來。
來人戴著一件衣帽衫,牢牢的把臉遮住,待到書房,向文天安和姬如意行禮,才漸漸的露出了容顏。姬如意驚呼:“薇薇姑娘!”
薇薇姑娘笑答:“難得殿下還記得我,一別半年,對殿下的大人甚是想念。”
姬如意還要拉住她敘舊,被文天安攔住說道:“以後有的是時間,眼下有些要緊事與薇薇說,殿下還請回避一下。”
姬如意見自家夫君如此說了,不敢違了他的意,與薇薇叮囑一番便出去了。
文天安笑問:“一別半年,我要你隨玲瓏姑娘學藝,你如可是學成了?”
“回公子的話,玲瓏姑娘所能唱的薇薇都能唱得。”
“可能作詞曲?”
“說了不怕大人笑話,玲瓏姑娘讀的書不及我多,所以做詞曲不在話下。”薇薇姑娘頗為驕傲的說道。
文天安笑著點點頭,轉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說道:“薇薇姑娘,你是跟我最長時間的人之一,所以這件事我明說,從我讓你學南曲一開始,就打算讓你做一枚棋子落在我的棋盤上。你若是不願意,拒絕我也可以。”
薇薇姑娘原本有些高興的表情一滯,黯然道:“公子,你沒說話之前,我依舊幻想著你讓我學曲子是為了讓我唱給你聽。我想總算有一樣可以讓大人喜歡,就算唱一輩子也值了。”
文天安沒有說話,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麼。
薇薇姑娘接著坦然道:“公子請說,薇薇能做你的什麼棋子?”
“第一條路在一年之內,你按照我的安排入宮,如果不出意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母儀天下也是有可能的。第二條路,你可以在我府裏唱曲,嫁給你想嫁的人。”文天安認真的說道:“並非試探你,無論是我還是殿下,如今好多家事的確是很難離開你。”
“但是如果我選擇了第二條路,公子您應該挺失望吧?”薇薇姑娘乖巧的說道:“我選擇第一條路。”
“這條路你如果是單單的表麵奉承我,不僅虧的是自己,也會害了我的。”文天安說道。
薇薇姑娘說道:“從說好報答大人的時候,薇薇這條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全聽公子安排。”
文天安一歎,輕輕點點頭,算是默許了。
此時,未來得及文天安作何安排,紅豆有些慌張的請見,說出了重達前斤的四個字:“陛下病危!”
皇宮大院,過了新年,冷清了許多。一個妙齡女子穿著彩衣躲在一個角落裏醒酒,她的父母是京城的名門大族,剛剛立足未穩的大周王朝表麵上蕩平的天下九州,威風的很,實際上卻是國庫虧空,需要依仗這些名門望族恢複經濟。女子的家人就是其中一家,今日宮廷設宴,本不應該來得她非要來湊這個熱鬧,聽聞長陵皇宮初建成哪有不觀之理?
但是來了她便後悔了,那些大家子弟見她貌美,輪著番的敬酒,將她喝得晃晃蕩蕩,隻好來這裏小憩。
她正一口汙穢之物吐出,一個衣冠楚楚的人剛巧與她碰上,二人相視一眼,女子好歹是個大家閨秀,此時極為不體麵,正要辯解時,那人也依靠著一棵樹吐了起來。
原來是同道中人啊,女子暗暗笑道。等那人吐完了,直起身來又擺起了架子說道:“你是誰家女子?”
“拉倒吧你,喝成了這個德行就別互相端著了。”映著月光,女子看清楚了那人的臉,歲數不小了,怎麼說也得四十出頭的年紀,一張臉滄桑無比,身上穿得倒是規整,隻是見他一個勁地聳肩。父親提起過這種人八成是軍旅中人,習慣了軍裝,不習慣沒有盔甲搭在自己肩上。
那人見女子如此說,笑道:“好女子,說出了我的心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