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家上下百餘口人都被上官燕一劍一個殺了,”袁天賜說道:“這樣你與英王那邊好交差嗎?”
“這是我答應她的,呂家這些年禍害的百姓何止千人,”文天安笑道:“至於英王他們,籌備著登基事宜,沒心思管理這些。”
袁天賜扭了扭脖子說道:“隨州軍已經準備撤軍了,雖說是呂家管轄內,但是裏麵的大部分軍官都是隨著你和姬隆征戰塞北的,還是不會亂鬧的。”
“韓笑還是心急了,呂思沒來得及將這些將領換掉,他便倉促動手。就算真的調來了隨州軍,勝負也隻是五五開。”
“哦,這麼說你開始就有信心對付宇文念?”袁天賜與文天安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掛在高出的門匾:“與宇文念一場硬仗,你七竅流血,還能走得了這麼遠?”
“有些事,必須今天了斷。晚了就遲了,你在門外等我就好。”文天安也看了看門匾,上書“西門府”。
文天安走進門,看見西門婉兒梳妝打扮,笑道:“平生第二次進未出嫁女子閨房了,婉兒大人,打擾了。”
“輕車熟路啊你,文大人,別來無恙?”
“說起來自從你搬出了宮門來到這裏,我還是第一次登門拜訪。”文天安臉色有些蒼白,依靠在窗邊。
西門婉兒連忙拽過一條椅子讓他坐下說道:“白羽堂和宇文念都輸在你的手上,好本事啊。”
“婉兒大人什麼時候能把毒舌這個毛病改一改?不過你的消息還真靈敏。”文天安問道:“你開始就算到宇文念會生事?而不是把寶壓在呂思身上?”
“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真心和他聯手,一個小小的違命侯想成事?誰信才是傻。”
文天安點頭,這就解釋了隨州軍早早是被西門婉兒以呂思的名義調了過來。文天安說道:“接下來,我會向姬隆求一道特赦,你隻要遠離朝堂就好。去江南還是塞北,隨你的便。”
西門婉兒笑著沒有答話,開始憶起了過往:“我們初見麵是在哪裏?”
文天安一愣,說道:“就是在這長陵城吧?”
“沒錯,長陵城,宇文將軍開的餐館,彼時你是那個滿腹牢騷的窮書生,落了榜,在吃霸王餐。”
“...婉兒大人,我怎麼聽著有些訣別的意思?”
“別叫我大人了,按你的說法,我遠離朝堂,不是應該叫我婉兒了麼?”西門婉兒笑道:“你如今是英王家的開國功臣,必然在京州久住,我們以後想見麵都難了。”
文天安笑笑說道:“怎麼會?天下這麼大,我們不是還是相遇相識了嗎?”
西門婉兒問:“文天安,除了七公主,你對別的女人動過心嗎?”
文天安笑笑,說道:“有。”
西門婉兒沒有再接話。
文天安起身告辭說道:“既然你同意,就這麼定了。明日特赦令應該就能下來。”
西門婉兒一直送到門外說道:“謝謝。”
走出府門外,袁天賜驚覺問道:“裏麵著火了?”
文天安沒有回頭,拉著袁天賜繼續走。
西門婉兒,你不會說謊。
英王不會容你,你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來世再會。
西門婉兒抱著斷劍,望著火光出神。
我們都一樣,不太會說謊。你沒有特赦,我也沒打算離開京州。
不過你說你除了七公主還喜歡過別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呢?
文天安,來世再會了。
西門婉兒想起那年科舉,一人三甲,虧自己真的敢批。那是因為幻想著有那麼一個人,是個蓋世英豪吧。
文天安將自己桌子上的書籍一一收起,見姬如意為自己端來了茶水,笑著讓她坐下說道:“公主殿下,我要與你說一件事情。”
姬如意眨著大眼睛安靜的落座。
文天安說道:“如今大事一了,四海皆定,我覺得自己不用留在京城了。”
姬如意掩嘴驚呼:“你要離開京城?可是有公事要走?”
“並非如此,此去,可能就再也不回來了。”文天安搖搖頭。
“怎麼會?!”姬如意還是不敢相信。
“你聽我與你細說,很多原因。”文天安為其倒上茶水說道:“其一,路途遙遠,你也知道我這個身子骨,去了估計會是有去無回。其二,劉淮河臨走前對我說起過,謹防功高蓋主,不止防的是你母皇,還有你的英王兄。如今雖然大局已定,但是必然要拿人開刀。想來想去,用我殺雞儆猴最是不錯,所以我急流勇退才是上策。”
姬如意搖搖頭說:“不會的,英王兄不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