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會有如何?”
唐慎依舊不言語。
趙輔突然嗬斥:“唐景則,你覺得,會有如何!”
唐慎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臣於開平十一年出生,從未見過陛下所言的那番情景。臣自有記憶以來,便知自己生在開平年間,大宋唯有一位皇帝,是為開平皇帝。臣非仙人,如何能知曉未曾發生之事。但是臣知道,陛下所做之事,五百年間,未有能出左右。”
趙輔輕輕地笑了起來。
“景則,這朝堂之上,朕最信任之人……便是於你了!”
唐慎定定地看著趙輔,他一揖及地:“臣願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唐慎離開垂拱殿時,外頭日光正好,正是春日好風景。
他被這刺目的陽光照射得,看不清天空顏色,身體微微晃了晃,才站穩身形。
季福看到他出來,又想起唐慎在殿內待了那麼久,以為皇帝必然像對王溱等人那樣有所賞賜。他朝唐慎擠眉弄眼,接著道:“奴婢找人領唐大人出宮。”
唐慎頷首道:“有勞公公。”
一位小太監領著唐慎離宮,季福看著唐慎清挺消瘦的背影,對身旁的幹兒子謝寶道:“我今日才覺得,雖說隻入朝為官十年,但官家是真的信任、喜歡極了這唐景則。”
謝寶小聲道:“幹爹,這是為何。我瞧著官家也極喜歡王溱、蘇溫允等幾位大人。”
季福搖頭:“不一樣。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但這唐大人身上又一種與他人截然不同的東西。他自然比不上王子豐的睿敏,也沒有蘇斐然的狠厲手段,但就是不一樣。”
謝寶不明所以:“哪裏不一樣了?”
季福張了張嘴,可又說不出來:“做你的事去吧!”
三月入春,滿園春色之際,大宋朝堂又恢複了昔日的寧靜。
沒有人去說皇帝龍體如何,也沒人敢去想這件事。
盛京城中,一片祥和安寧。唯一著急的,恐怕隻有眼巴巴望著皇位的三位皇子了。然而皇帝龍體安康,三月廿四時,竟然還上了早朝!
三個皇子頓時傻了眼。
連王溱都頗為驚訝,他對唐慎道:“修仙果真有用?小師弟,要不我們也試試?”
無神主義者唐慎:“……”
然而不過兩日,皇帝便用事實告訴了王溱,修仙不會有用,這世上沒有永生之人。
開平三十七年三月廿八,深夜,皇帝驟然病重,呼吸急促,麵色發青。
大太監季福立刻召了百官入宮。
所有四品以上的京官正在睡夢中,忽然被叫起來,手忙腳亂地換上官袍,披著夜色進宮。
垂拱殿偏殿裏,是哭泣不已的後宮妃子和皇子皇孫。
垂拱殿外,是以左相徐毖和右相王詮為首的文武百官。
蘇溫允站在文官中央,麵無表情地低頭看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王溱站在百官前列,靜靜地看著垂拱殿禁閉的殿門,神色平靜。
唐慎站在兩人身後,臉色看不出什麼表情。
醜時一刻,垂拱殿中的太醫們紛紛提著醫箱,離開殿中。看到這一幕,百官已經有所猜測。
這時,大太監季福從殿中出來,他高聲道:“宣工部右侍郎唐慎覲見!”
黑夜中,一片嘩然巨響。
連王溱都驚訝地看向了唐慎,但隨即他仿佛明白了什麼,認真地與唐慎對視。
唐慎的震驚不比殿外其他官員少一分,他茫然極了,可他一抬頭看見王溱的眼神,不知怎的,他驟然靜了心。
唐慎整理官袍,大步走出官員隊列,踏上垂拱殿的台階。
季福紅著眼眶,輕聲道:“唐大人請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