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而是一對黑色的眼睛,清澈無邪,裏麵仿若倒映著星辰大海。
這是……星主的眼睛。
這是,星主的孩子。
安欣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然後朝放在桌子上的通訊器看去,心裏一沉。
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有人傳來任何消息。
沒有消息,就是最壞的消息。
“不好,產後大出血,人已經不行了!”錢陽在旁邊喊著,捏住沐鳳軌的臉頰,從他齒關間摳出棉布,然後手忙腳亂的為他戴上氧氣罩。
沐鳳軌已經失去了所有叫喊和掙紮的力氣,就連求生的意誌也不複存在,隻是頭仍然偏向安欣的方向,一雙神光黯淡的藍色眼睛,執拗地盯著安欣懷裏的繈褓,瞬也不瞬。
那是,他和陸維的孩子。
算是次意外的產物。
那一夜,他和陸維分別在即,做的很瘋,陸維中途體力不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也就沒能看著他吃下避孕藥。
他也故意的乘機“忘記”,心想若僥幸懷上便是天意。
誰知道,是真的懷上了。
對不起啊,孩子。
你的雄父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雌父也要追隨他而去了。
不過,無論是聯盟還是帝國,都會善待這個孩子的吧。
這樣的話,也就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
陸維……我們已經分開太久,很想你。
沐鳳軌感覺到肢體開始一點點的冰冷,眼簾也逐漸垂下,然後在模糊狹窄的視野裏,看見安欣抱著繈袍,朝他走過來,聲音清冽:“你放心的去吧,星主一定會好好撫養這個孩子的。”
沐鳳軌原本就要合攏的雙眼驀然睜開,死死地盯著安欣。
然後,瞳孔開始擴散。
苗瑞連忙上前,探了探沐鳳軌的鼻息,又用燈光照了瞳孔,遺憾道:“他已經死了。”
死不瞑目。
這種情況下,活著的沐鳳軌多少還有可利用之處,死掉的話,也就不具備任何價值。
安欣當機立斷,將孩子交給苗瑞:“你現在立刻帶著孩子出宮,秘密交給蕭上尉,他是軍方的人,會有辦法把孩子送出去的。”
蕭上尉,就是曾經在轟炸事件後與安欣相認的那位軍人,也是聯盟的重要暗樁之一。
一般來說,暗樁們除了自己的上線和下線,並不會彼此相認,以確保機密性。
安欣能與蕭上尉相認,也算得上是一場機緣巧合。
然後轉身望向錢陽:“你馬上通知組織總部,我們已經暴露,讓他們盡快斬斷與這邊的所有連線,不要讓帝國追查到,把損失減到最小。”
兩人得令,手腳麻利地脫下沾了血漬的看護服,就各自出門了。
安欣看了眼被綁在椅子上,下半身一片血汙狼籍,已經氣絕身亡的沐鳳軌,簡單收拾了下自己手邊的東西,也很快出了門。
屋子裏一片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沐鳳軌的額頭上慢慢浮現出一小塊白色薄片。
那是玉樞鋸甲的殼片。
色若霜雪,質地看上去剔透如美玉,卻堅固堪比用來構造宇宙艦艇表殼的強化金屬。
這一小塊白色薄片迅速在他的皮膚表麵擴大著,很快將沐鳳軌瞳孔渙散的冰藍雙眼蔽蓋進去,繼而蔓延至鼻尖、下巴、頸項、胸膛、四肢……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
安欣現在,正麵臨絕境。
他的人雖然及時趕到了擎天宮,然而孟醫生卻沒有如預料般的,出現在擎天宮。
皇宮這麼大,安欣手下的人卻不多,不可能堵住每一個孟醫生可能逃離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