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雪無語,她隻知炎祺要讓她進宮,卻不知焚夜與皇上之間的交易,但見他篤定的模樣,深知他說到就會做到,一路中這個心結都不在話下,隻爭朝夕能與他共處,現在他滿心期待,她又怎麼說半個不字,於是,她輕應了一聲,“嗯。”
接著,她又皺了下眉頭,輕輕推開焚夜小許,“你身上怎麼有股怪味?”
“什麼怪味?”焚夜惡趣味地收攏雙臂,不讓兩人間有一絲間隙。
“我說真的。”離雪用早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又趴在那裏聞了一下,再直起上身用手作扇在鼻子前扇著,“除了煙薰味,還有怪味,有點兒像--”說到這裏,她動作一止,神色一頓,“你受傷了?”
焚夜臉上笑容稍滯,卻又很快恢複如常,他鬆開箍在她腰間的雙手,改來抓住她伸來要翻開衣衫下的手,一手一隻,然後又將兩人雙手慢慢合到一起,他的雙掌間包裹著她的雙手,合在胸前,“傻瓜,隻是昨晚闖進客棧救你時,先順手救了一個店小二,不小心沾到了那人身上的血。”
“那你真的沒事?”離雪憂心不減,低下頭,與他視線平齊,認真看著他。
“我要有事,哪會這麼快讓杜子仲離開。”他笑道,“你放心,為夫答應過你會好好的,就會好好的。”說完,往前一湊,便準確用嘴封住她的紅唇。
一番唇舌交纏之後,他鬆開她,將她抱放在旁邊,“你在馬車內好好呆著,我出去和左龍交待些事情。”見她還兀自臉紅,用右手手指按著微腫的唇瓣,在出馬車前,又伸手將她拉到身前,偷香一番才笑著退出馬車。
左龍腰間配著長劍,腰下跨著一匹高大的棕色良駒,正在車隊前麵帶路,另一匹通體黑亮皮毛的馬跟在他身旁,那是焚夜的坐騎漆風,同步亦驅,與左龍同行,待他踏出馬車,足下一點,便越過幾丈距離坐到了那匹漆風背上。
漆風似乎早就知道是焚夜,甩了下鼻子,依舊淡定往前跑。
“到了皇城先找家客棧落腳。”焚夜黑眸幽暗,望著山路前方。潛伏在丐幫的那幫人他昨晚親自動手解決,原以為自己幹淨利落,卻沒想到身上還是沾染到了一絲血腥氣。他是習武之人,自然早就知道,隻是為了趕回來見離雪並未多加掩飾,卻不想她心思纖細,居然聞了出來。
“是。”左龍應聲,又說道:“剛剛接到夜衛回傳,紅伶也已與太子同行,動身前往皇城。”
“要她寸步不離保護好炎祺。”焚夜眉頭一皺,不甘不願之意明顯,卻也知道,這個時候如果太子出事,朝中一亂,就真的會天下大亂。穩坐皇位的那個老頭兒調了近萬的守城精兵護在那裏,七王爺動不了他,便將目標轉到了炎祺身上,那封假傳的密函引出太子,卻讓焚夜安排人給救了。此時炎祺已知道離雪身份,按捺不住要趕往皇城,這一舉動正好順了七王爺的意,沿途肯定布下了更多殺手想要取他性命。“再安排夜衛多加防範,發現可疑之人可以先斬後奏。”
“是。”左龍又應聲,接著,吹了口響哨,便有一名黑衣人出現,他將焚夜的話交待下去之時,焚夜已經拉緊了韁繩,慢了幾步,退到馬車旁。
“離雪。”窗外傳來聲音,離雪正馬車內正覺無聊,一聽是焚夜在叫她,一把推開馬車的小窗,就見焚夜笑語晏晏,騎著高大的黑色馬匹,與她同行。
“事情安排好了?”離雪見到他,笑意便止不住地逸出嘴角,紅唇彎彎,笑得像月牙一樣。
“嗯。”焚夜點點頭,然後故弄玄虛道,“為夫想送樣東西給你。”
“是什麼?”離雪扒到窗戶上,奈何窗戶太小,隻能伸出這張巴掌大的小臉,就見她臉上一片興致勃勃。
“你猜。”焚夜吐出這兩字,嘴角勾起,又邪魅道:“猜準了你親我,猜不準的話,我親你。”
“又來!”離雪羞色滿麵,退回到馬車內,低聲嘟嚨道,“我才不上你的當。”
“好了,閉上眼睛。”焚夜見她是真生氣了,方不再逗她,見她遲疑了片刻,還是將美眸閉上,立刻飛身足下連續點過一片草叢,然後停在紅粉相間的花海裏。剛剛路過時,他一眼便看見這片野生的月季,隻是離雪因擔心銀發紫眸招致他人眼光,所以一直躲在車內,錯過了沿程幾多風景。
整日呆在馬車內怎麼不厭煩,焚夜有時都覺得那輛馬車如同是個囚籠,她不得窺視外麵的世界,外麵的人才不會看見她。
心中隱隱不舍,讓他想盡可能讓她開心些。一掃便看清腳下的花草,他隨手一揮,長袖翩然飛舞間,以他為中心便如同刮了大風般,將這些花從地麵上的根莖處卷至半空,然後他輕躍幾步,手中抓了一大把五顏六色的花朵後,便飛身回到馬車上。
這一來一回並不遠,用時也不過一點時間,離雪果真還乖乖閉著眼睛,端端正正坐在馬車正中,儼然是個守信的好孩子。焚夜一見她這安靜的模樣就又想要親她一把,卻記得自己身上的血腥味,隻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