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
皇甫謐正在翻閱手裏的文件,陰司殿成立之初,一切都要從頭再來,雖然說一部分可以按照炎皇的規矩來,但陰司殿畢竟比炎皇更正規更高級,加上這也是皇甫謐最後能為離他們所做的事了,所以皇甫謐格外慎重,絲毫差錯都不能出。
“義父。”離敲開了書房的門,臉色有些古怪的站在門口。
“我不是讓你十一點過後再來。”皇甫謐不用看時間都知道這會兒離11點還差得遠。
“我不是來拿文件的,是傾城有急事要見義父。”離道。
皇甫謐手中的動作一頓,不知道傾城這個時候來見他所為何事,但值得傾城親自跑一趟的,必定不會是小事,便擰眉道:“讓她進來。”
“是,義父。”離去把傾城請了進來,秦哲很自然的被拒之門外。
“你憑什麼不讓我進去!”秦哲不服氣的在門外吵嚷,氣得肺都要炸了。
離沒那個閑工夫跟他耗著,讓人看著秦哲,不準秦哲進門,如果秦哲要胡來,離也撂了話,隻要不缺胳膊少腿兒的,怎麼著都行。
秦哲一向最愛惜自己的小命,聽得離這麼說,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卻自知這裏是離的地盤,且不說其他,他連離一根指頭都打不過,所以隻能惡狠狠的瞪著離,離根本拿他當空氣,轉身就走了。
書房裏,傾城聽得秦哲還在樓下罵罵咧咧的,覺得好氣又好笑,但這個時間,她的心思並不在秦哲身上。
皇甫謐坐在木製的書桌前,半閉著眼睛,右手握成拳正輕輕扣著桌麵,傾城並沒有打擾皇甫謐,或者說,她在等皇甫謐主動開口。
“說吧,你這次想知道什麼。”皇甫謐半睜開眼睛,一雙老眼裏隱藏著與他年齡不符的精明。
“我想知道,419平京計劃裏,被隱去的那一部分到底是什麼。”傾城直言道。
皇甫謐心中猛地一震,扣桌麵的手停止了動作,他看著傾城,眼底已經彌漫出殺氣,道:“你從哪裏知道的?”
“有人將觀音門的書送給了閻京,這一點,恐怕是皇甫先生始料未及的吧。”傾城道。
皇甫謐一聽到觀音門三個字,眼神驟然一冷,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沒想到老夫當年一念之仁,竟留下了一大禍患。”
“這麼說來,皇甫先生是知道這觀音門了?”傾城很滿意皇甫謐的答案。
皇甫謐這才驚覺,他剛才一心想著觀音門的事,竟著了傾城的道了。
“老夫知道觀音門又如何?老夫鎮守北平多年,知道的秘密遠比你想像的多,觀音門,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皇甫謐道。
“原本,觀音門重出江湖我也聯想不到419平京計劃的,隻不過有一點,讓我知道了這一切絕不簡單。”傾城道。
“你到底知道多少?”皇甫謐道。
“我知道的,遠比皇甫先生想象的多。”傾城也給了皇甫謐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並且報以蒙娜麗莎的微笑。
皇甫謐早先就知道傾城不簡單,不過他沒有想到,傾城竟敢在他這個太歲頭上動土。
“你不遠萬裏而來,總不會是和老夫打啞謎來的吧?”皇甫謐道。
“正如皇甫先生所說,傾城不遠萬裏而來,這就足以顯示出傾城的誠意,而皇甫先生卻始終藏著掖著,這到底是誰在和誰打啞謎?”傾城反詰道。
“你是怎麼看出來419平京計劃,有一部分是隱去的?”皇甫謐道。
傾城見皇甫謐不再繞圈子,便也隨即正色,道:“當年參與平京計劃的人,到現在大部分都已經不在了,而有的人嘴巴又很緊,不會透漏一丁點消息,所以要知道平京計劃的全部內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了。”
“那你又怎麼斷定,平京計劃不完整?”皇甫謐繼續追問道。
“很簡單,就是那本不該出現在閻京麵前,卻那麼巧合的出現在閻京麵前的那本書。”傾城道。
“這兩者又有什麼聯係?”皇甫謐皺起了眉頭。
“公儀廢死後,平京計劃就不可能再被人提起,這件案子,皇甫先生也已經將他蓋棺定論,不可能再翻盤,但這本書卻這樣不合時宜的出現,就證明,當初知道這件事真相的還另有其人,而這個人,現在跳出來又直接把矛頭指向閻京,除了是知道平京計劃的人,我想不出來還有其他的事情。”傾城道。
從一本書,順藤摸瓜推理到這一步,皇甫謐不得不承認,傾城的確是天下無雙的謀士,隻可惜,這樣的人,不能為他所用。
“觀音門自大明洪武年間成立,而後受道家的影響,曆代門主都精通醫術,因此一直受到世人追捧,到了**時期,觀音門才漸漸的淡出人們的視野,而這並不是因為他們受戰火紛飛影響,而是因為平京計劃。”皇甫謐道,仿佛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裏。